在众人对庄子囿突然逆转局势感到困惑时,只有梁栋洞悉了其中的真相。他通过在燕京的人脉稍作打探,便轻易地揭开了谜底——钱家浮出水面。能够左右一个省长职位的人物屈指可数,而钱德磊以钱定邦之名,试图将庄子囿推上省长之位,必然需要调动大量的资源和关系。尽管梁栋得知此事与钱家有关,但无法确定究竟是钱德磊还是钱定邦在幕后操作,于是自然而然地将责任归咎于钱定邦。钱家和庄家,八竿子都打不着,那么钱家为何要帮助庄家呢?其目的不言而喻。因此,无论是出于公正还是私利,梁栋都有充分的理由支持孙明礼。当他向盛全国透露庄家背后的势力是钱家时,盛全国明显陷入了犹豫之中。毕竟,现在的钱定邦,如日中天,作为一名省政法委书记,盛全国敢轻易挑战他的权威呢?“盛书记,相信我在蜃城跟钱家闹的不愉快,你也有所耳闻,所以站在我的角度,我是不希望钱家的触角能伸到定南的。庄子囿只是一个常务副省长,而要把一个常务副省长直接推到省长的位置上,需要动用的资源无法想象。钱家愿意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想通过培植庄子囿,来对付我。我就是一个州委书记,我当不当这个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庄子囿一旦主导了定南的政局,首当其冲要收到影响的,应该是孙书记。孙书记一旦倒了,我敢肯定,庄子囿的下一个目标绝对会是你盛书记!”梁栋分析道。盛全国眼睛注视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为什么就笃定庄省长会对付我?别忘了,这么些年,我们一直都合作的很愉快。而且,现在他也正是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梁栋笑了笑,解释道:“盛书记,大家都传闻你在省委里面自成一派,把滇西几个地市经营得铁板一块,我相信,等庄子囿掌握了大局,你也不会依附于他。庄子囿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觉得他能容得下你?”盛全国扭头看向梁栋,突然就笑了起来:“小梁书记,你今天把我约出来,就是想把我跟你和孙书记绑在一起,对吗?钱家要对付的事你梁栋,孙书记就是他们在对付你的道路上,必须要搬开的一块拦路石。至于我,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我觉得他们甚至都不屑于搭理我的。”梁栋道:“盛书记,钱家或许对你不会感什么兴趣,但庄子囿不一样啊?他要是能掌控局面,肯定不会容忍自己的版图里还有一个‘滇西派’!”盛全国眯起眼睛问梁栋:“所以说,我现在是别无选择了?”梁栋点点头:“可以这么说!”盛全国又问:“我想知道,就算我加入你们,咱们又凭什么跟庄家和钱家掰腕子?”梁栋回答道:“就凭咱们站在了正义的一方,站在了老百姓的一方!”盛全国摆摆手,笑道:“我可没有这么高尚,也没有这么伟大,我就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梁栋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盛全国跟着道:“你想要说服我,就说点实际的,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忽悠我。”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煜突然插了一句:“盛叔叔,梁栋是我过命的兄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无条件的相信他。他那些轰轰烈烈的历史,相信盛叔叔也了解过,对付一个庄子囿,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多难的事。”盛全国实话实说道:“我担心的不是庄子囿,我担心的是他背后的钱家。”梁栋道:“我的确跟钱定邦撕破了脸皮,但你也不要太过忌惮他。相反,在这种时候,他还要扶持一个庄子囿,完全就是出了一个昏招。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钱定邦本人所为。如果我是钱定邦,越是到这种时候,就越是要夹起尾巴做人,绝对不会给自己招惹任何麻烦,一切都要为了十月份的选举让路。一旦选举尘埃落定,到那时再秋后算账,岂不是稳如泰山?”盛全国接着梁栋的话,继续往下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用担心钱家会在这个时候直接下场来找麻烦,对不对?”梁栋点点头,没有说话。“选举结束以后呢?”盛全国问道。梁栋神神秘秘地回答道:“盛书记没觉得那些事情离我们太过遥远?还有好几个月呢,神仙也难预料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呢!”盛全国知道梁栋消息比他灵通,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你是说钱定邦有可能落选?”梁栋微微一笑:“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我知道咱们体制里有句话特别灵验——大热必死!”“大热必死?”盛全国低下头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又抬起头看向梁栋,“小梁,你跟我透个实底,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确切消息?”梁栋摇摇头:“我哪里有什么确切消息?上面那些话,都是经过我自己的分析得来的。”梁栋说的是实话,但盛全国就不这么想了,他总觉得梁栋是故意隐瞒。也难怪盛全国会这么想,像这样敏感的消息,谁又可能随时挂在嘴边,逢人就讲呢?秦煜也劝说道:“盛叔叔,你跟梁栋接触的少,等你们接触多了,你就会发现,他这个人,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你感到耳目一新。你想想,他以一己之力,把整个燕京都搅得天翻地覆,曾经的四大家族,何家、魏家、艾家和我们秦家,哪一家都未能逃过他的毒手,其中风光一时魏家,更是遭遇了家破人亡的惨境。现在的钱家,那时的魏家相比,恐怕还要稍逊一筹,所以,盛叔叔完全不必要太过担心。相反,只要你能始终如一地跟梁栋保持一致,你们盛家也不是没有可能更上一层楼的!”:()铁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