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元春和贾家做事从不知道低调为何物,以裘良的心思应该已经联想到什么了。
“是。”裘良没有否认绯歌的话,“荣国府规矩松散,很多消息无需派人打听,贾妃在宫里言行也不甚谨慎。”
“贾家出品,家族本色吧。”绯歌用手指挠了挠太阳穴,打了个哈欠。“你刚吃了药,一会儿吃些东西,再休息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走吧。”
说完转身,朝着下人给她间隔出来的小卧室走去。
其实那所谓的小卧室就是在破庙最里面,用布和屏风隔出来的小区域。里面放了些简单的家俱供绯歌休息。
绯歌回了隔间,由着丫头们侍候的洗漱一番便睡到榻上去了。
下雨天,就是睡觉天。再加上怀着身孕坐马车,再舒服也累人。所以没一会儿绯歌便睡着了。
不但睡着了,还睡得极沉香。
有绯歌发话,裘良和几个下属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一套干爽的。
裘良睡的很安稳,一来可能是知道绯歌暂时没杀他们灭口的意思,二来便是就算真要杀他们,他们也逃不掉了。最重要的是所有的警惕之心都在之前那场突围中耗尽了。吃饱喝足,又吃了药,换了干净衣服,一个个都抱着自己的兵器靠着墙睡得打起了鼾。
裘良手里有一份密报,这份密报一到他手里,不等他将情报送出去,就开始了逃亡之旅。
七天前,他们还有三十几人,如今七天过去了,加上他在内,就只剩下七个人。
七人里,他伤势最轻。剩下的六人能顺利回京城的也不无几了。
为了这份密报,他们付出了太多。但无论前路多么崎岖,这份密报也必须送回京城。
意识彻底消失前,裘良已经想好了七人分三个方向回京城的具体细节。
白日不能说人,夜里必然会梦见。
绯歌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抱着被子在榻上笑得极开怀。
昨儿梦见许颢了,许颢的脸上多了一道疤,看起来不丑,还又帅又酷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绯歌脸上的笑不由淡了几分。
梦里许颢一脸宠溺的用手挑她下巴,可却挑了一手肉肉。哪怕是做梦,她都觉得囧死个人。
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又胖了呀。
嘟了嘟嘴,绯歌一脸无精打采的朝隔间外喊了一声。
丹青和扶摇不守在外面,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侍候绯歌起身。
这个时代没有体重称,绯歌也不想为了称个体重劳师众重的,于是便只能在心里给自己估了一个差不多的体重。那个数一出来,绯歌就蔫巴了。
生完这一胎,打死她都不生了。
虽然她偶尔抽风的时候也想过要生个天下第一美人出来。可转念想到这个时代强加在女孩子身上的各种束缚,绯歌又觉得不生女儿也是件好事。
也因此每每想到这里,对于肚子里的娃是个男娃娃的事,绯歌的遗憾都少了许多。
天亮前雨便停了,不过这场雨下过后,路上必是泥泞难行。光是看着庙外的空地深深浅浅的水坑,便可知一二了。绯歌见此,便歇了今日便赶路的打算。
就算要赶路,也得过了午后,看地面能不能干透呢。若不能再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绯歌起的最晚,不过也没谁人说什么。此时见绯歌从隔间出来,已经活动了一会身手的裘良还笑着对绯歌道早。
绯歌此行带了几支好参,昨夜给裘良煎药的时候,还切了几片到药里。
好参最是提气,又经过一晚的休整,裘良气色好多了。绯歌笑着对他点头,又问了他一回身体情况。
裘良是武职入仕,这些年也没少受伤,他世家出身,自小底子就好,人又年轻,再加上昨夜好药供着,此时恢复了三分的样子。
早膳是跟裘良一起吃的,绯歌这里没那么多讲究,裘良也不想在有今天没有天的时候讲究那么多。
两人吃早膳的时候,裘良将绯歌起床前借笔墨写下来的密报交给了绯歌一份,“麻烦姑娘今日用信鸽送往京城。若裘某九日后没能回到京城,还请姑娘一定派人将这份密报送到xxxxx处。”
别看绯歌走了一两个月才到此地,但实际上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不过七天就能到京城。裘良说九日也是算计了意外耽误的时间。
绯歌听到裘良提的那个人,挑了下眉,心下不由好笑。
红楼版的无间道,竟然到处都是自己人。
“你放心,大是大非在前,个人恩怨必须靠边站。”从头看了一眼裘良写的密报,绯歌轻叹了口气,“我派人护送你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