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绯歌转头看张达,张达明白的点头,然后出门点齐人马。
早膳毕,裘良与绯歌告辞,带着他的人和绯歌借他的人骑着快马一路疾驰。
绯歌站在庙门口,当看不到那群人的身影时,眼睛不由眯了眯。
她这个真郡主还没跳出来,那边就有了‘朱三太子’,也不知道这消息宫里的四皇子听了会不会惊掉下巴。
谁叫当初她只给四皇子杜撰了一对父母,没给四皇子杜撰出一个亲叔叔呢。
打着她老子的名义,利用当初她弄出来的好局面行造反这种破事,竟然还能拢络不少心揣从龙之功的野心家,也不知道要不要夸他有本事了。
她听了咋就那么不高兴呢。
“乱世出枭雄,也出狗熊。不能让人坏了父王的名声。你给明叔传消息,将此间事说与明叔知道。想做顺风车,也看他有没有那个命。”
张达应是,按着绯歌的吩咐传消息回京,等传完消息回来,不由问了一回绯歌是否要回京城。
绯歌摇头,“我回不回都不影响大局,不过我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安顿一下了。”她这两天肚子动的频繁,她担心会早产。
女人再任性也不能枉顾自己的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作妖的资本。没有好身体,就没有好精力。没有好精力就没有作妖的力气和心思。
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绯歌这话不但张达听到了,庙里的大多数人也都听到了。绯歌能有这样的打算,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送走了裘良,绯歌竟有种送走了她那多彩多滋的少女时光一般,感慨别提有多少了。
绯歌很少跟人说起那些年她都经历过什么,又遭遇过什么。如今虽然有了想说的,可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人,绯歌却又发现她想倾诉,却没有那个她愿意倾诉的人。
她想许颢了。
因路不好走,绯歌也没出去散步,让人收拾了笔墨,绯歌走到桌前给许颢写了封家书。
说她昨儿出门溜达碰到了裘良,说看到裘良就想到当年他们第一次去扬州时的日子。说裘良送她的那个紫砂埙被她泡了茶水,说她如今怀着身孕,好久不吹埙了。信的最后又说她教了崽崽一首特别好听,特别适合他的歌,也不知道等许颢凯旋回京时崽崽还会不会唱给他听
旁的不用看,只最后这句话,许颢看了都知道那首歌绝对有问题。
古人写封书都要来点文彩找个对仗的格式,也就绯歌是想起一句写一句,东拉西扯,全是家长里短。
许颢脸上敷着药,看着手上的家书眼底满是笑意和思念。他惯常冷着脸,所以哪怕绯歌信里跟他讲前夜梦里挑下巴挑出一坨肉有多惊悚也没将许颢逗笑。
在那把刀挥过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想要躲的,可他身后还站着人,若他躲了,后面的人就会被劈个正着,于是他没躲。
在刀划在脸上时,他明显听到了刀与骨头接触的声音,一但伤到了骨头,留疤的可能就大了九成。
绯歌有多喜欢他这张脸,许颢太知道了。若是留了疤,他不知道绯歌会多失望,多心疼。
许颢从来没想过绯歌会因为他的脸伤了就会离开他,他想的都是绯歌的心情。
舍不得她有一丝不如意。
收了家信,又回了一封去,许颢这才将拿起一旁的地理志看了起来。
“爷,琏二爷派人给爷送东西过来了。”
“你看着收下就是了。”
随从一听这话,便知道许颢没有要见来人的想法,便退出去自行安排去了。
给许颢送信的人是假的,但信却是真的。许颢遇刺后,又处置了刺客,这才重新拿起信认真的看了一回。
是绯歌的字,也是她家常惯用的信纸和墨。
看完信,还不等将信中所说的事告诉贾琏,京城那边就又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桂哥儿已经成功脱离了危险。
于是许颢也没按绯歌信中的要求挑个什么所谓的最佳时机,直接将两封送来的消息都让人稍给贾琏。
儿子出痘和儿子平安的消息是同时接收到的,连所谓的大悲大喜他都没有。不过到底还是不由庆幸了一番。
刚想提笔写封感谢信的时候,宝钗的家书也通过驿站六百里加急送了过来。信里是宝钗写的前因后果,详细的不要不要的。
若不是绯歌当机立断派了人去荣国府,他儿子可不就被耽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