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欲将钟氏女纳入后宫一事,恐怕难以如愿了。”
“哦?”离尤握着佛珠敲了几下扶手,“为何。”
“臣在前往都城做官前曾随家人在盈州居住过,也算与钟家有过接触,有些交情。因此即便离开盈州,为顾及人情,且想着能对钟家照拂一二,便托熟悉的人关心钟家大小事,以求能雪中送炭。”
说到这,卫英顿了顿,“然而前不久臣收到盈州的消息,说是钟家二姑娘已因重病去世了。”
“然而就在臣为其惋惜时却发现了蹊跷,一探究竟后才发现,死的根本不是二姑娘,而是其兄长钟韫!”
有大臣疑惑道:“卫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钟大人不是就站在大殿上吗?”
“那是因为站在诸位面前的并不是钟韫,而是其双胎的妹妹女扮男装冒充的。”
话音刚落,殿中一静,接着议论声四起。
“卫大人,其一,下官并未收到告知家妹病逝的家书,其二,下官是钟韫无疑。”钟虞冷静下来沉声道,“卫大人究竟为何要造谣家妹,又为何要诋毁下官?女扮男装简直是天方夜谭。”
卫英瞥她一眼,转而重新朝着离尤俯身叩首,“臣所言究竟是真是假,陛下令人一验便知。”
“陛下,臣从前便觉得这钟大人有些可疑,这等大事不可马虎,还是验身为好。若钟家兄妹果真如此大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孙正出列,说话时声如洪钟。
离尤目光不冷不热地扫过众人,嗤笑,“那便验吧。”
验身?昨夜他可已经仔仔细细验过每一处了。
钟虞心微微悬了起来,再一看元公公从阶上径直走到自己面前,顿时放下心来。
如果离尤真的要因此降罪于她,那昨晚就应该把她给处置了,而不是等魏班一个结果,看她在公子缓求娶这件事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钟大人,请吧。”
她点点头,跟在元公公身后。而几步外的卫英见她这么坦然,心里反而有了不好的预感。
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回来了。
钟虞抬头,若有似无地朝卫英笑了笑,后者脸色骤然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卫英紧张地看着元公公拾级而上,最后朝座上的男人躬身道:“回禀陛下,是钟韫无误。”
“不可能!”卫英失了冷静脱口而出,“陛下,臣明明——”
“放肆!”元公公拔高嗓音,“老奴受陛下旨意亲自检查,卫大人难道是要质疑陛下?”
“臣不敢,可是……”
“卫大人,连钟大人自己都不了解的家事,你倒是言之凿凿,清楚得很啊。”元公公冷笑。
元公公是国君心腹,他这么做只能说明国君要替钟虞圆谎!卫英不敢置信的同时心里一凉,立刻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只是不愿陛下被蒙蔽,一时心急才失了分寸。”
颠倒黑白和给自己脱罪的本事真是一流。钟虞冷眼旁观,即便刚才元公公只是让她坐在偏殿里喝了半杯茶也不能消解她的怒气。
有些话现在不说,还等着什么时候说?
她皮笑肉不笑,“卫大人令人在盈州一直留意臣家中动向,难不成是还对家妹恋恋不忘?”
“钟大人慎言!”卫英立刻冷冷地看过来,目光里隐含威胁。
“也是,原本定下的婚约被卫大人用‘有些交情’四个字草草带过,当初还为了做官谎称重病将婚约给解除了,想来不是什么长情的人。”
这话一出口,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