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虞看向窗外。
亲临这种时代时,才知道原来对此的体会有多浅薄。
她眨了眨眼,轻咳一声,“那宴会那天都是你们安排好的?你怎么瞒过了跟上去的那两个亲卫和陆琼玉?而且既然计划好了,你怎么又会受伤?”
“带那两个人上去只是为了不让何副官怀疑,刚上二楼后我就开枪把他们杀了,然后我一个人追了上去,挟持陆琼玉的那人给了我一枪,造成我们三个都是被他打伤的假象。”
说完,傅聿生从车里的内视镜往后看了一眼。
他挑眉,“觉得我杀人不眨眼?”
镜子里能看到她正定定地看着他。
钟虞忽然笑了,“用的我那把勃朗宁?”
车内静了静,傅聿生无奈地笑,“用的你那把勃朗宁。”
他趁她不注意时从手包里取走了那把袖珍的枪,跳舞时藏在袖口,在舞曲终结时给了加藤幸川一枪,最后追上二楼后又趁陆琼玉惊慌失措没察觉到时将勃朗宁扔给了同伴。
他知道这事一发生后不论成功失败,陆充的亲卫必定会封锁大厅排查,所以那把枪无论如何不能留在她手中。当然,这也是计划中一个必要的环节。
“你不怕对方朝你开枪的时候出现偏差打中要害?”
傅聿生不在意地笑了笑,“既然决定这么做,当然就要毫无保留地相信。”
然而他知道自己说了谎。
并不是说不相信一起完成这次暗杀的同伴,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叫做“怕”的情绪。而这情绪与她有关。
“司机先生,”钟虞忽然笑着打破车里沉默的氛围,“这是打算把我载到哪里去?”
“可怜的司机先生只剩下最后自由的一晚,”傅聿生勾唇,“不知这位小姐能不能赏光和我约会一次?”
她轻笑,“我很乐意。”
…
冰凉的白色布料包裹着修长的手指,那双手攥紧又松开,贴住她脸颊一侧勾勒,然后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床单是雪白的,他一身黑色西装跪了上来,一直将她逼到床头,退无可退。
…
钟虞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怔怔地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还无助似地紧紧揪住床单。
她松开手,掀开被角坐起身。
刚才的梦境还清晰地印在她脑海中,生动到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动作都充斥着汗水与香艳。
一场春梦而已,原本没什么大不了,换做是谁她都不会大惊小怪,但偏偏这个梦的男主角是……
是系统。
钟虞觉得匪夷所思,她为什么会梦见和系统……?
梦里好像有一层热汗似的雾气隔在他们之间,她只能像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朦胧视线里虽然不能仔仔细细看清对方的脸,但是根据对方的衣着、那双手上的手套、还有某种微妙的直觉,让她清楚地意识到那就是系统。
不可否认,系统的样子是符合她喜好的男人类型中最优的那个选择,但仅仅是因为这样她就会把对方当作幻想对象?
钟虞摇摇头,下床穿鞋走到窗边。
窗边挂着的是厚厚的遮光窗帘,她抬手将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与雾气边隔着窗户透进来。
她身上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明明应该觉得有些冷,却因为那个梦残存的余韵让她鬓角还微微带着一点汗水。
钟虞闭着眼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需要先洗一个澡。
……
傅聿生伤痊愈之后就回到航校继续毕业之前的最后实训与考核,休假只有半月一次,这半个月里钟虞只能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