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卷
行动
一身黑袍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正信,从仙葫山出,在混元州已经掠过一遍,在路上将不少阎罗的奸细给诛杀了,往往都是杀完便走了,而这些消息也多是有守正府提供,当然,也有不少是被各地治灵司中人举报的,看来在日夜相处之下,其实有一部分对于自己的上级早有些怀疑,只是碍于自身原因不敢相告,但他们不愧是治灵司的人,有这个风骨。
这让正信难得有些动容,这样的组织是混元州的福气,但是却已经注定要在这次波及两大霸主势力的变故之中消亡了,无论事后还能剩下多少治灵司之人,宗主也不会再留下他们了,不只是他们,就连守正府的下场也不会比他们好上太多,大概还要经过一番观察,整个王朝的存在与否也是个问题,这不可避免会让整个混元州动荡,可是现在难道就安宁了吗?
既然大乱已经开始了,那就乱个彻底,好让之后的人们能够得到真正的宁静祥和。
这便是正信没有任何犹豫就投身混元州的原因所在,他在这次事件中所表现出来对于宗主的尊重比其他几位可要大得多了,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估计明心自己应该也清楚得很,这位正信长老心中一直就是只有道门这个整体、混元州那些无辜百姓,其他的事情他大概都是不在乎的吧。
黑衣数百冲入某座城中,然后以迅雷之速将那位城主斩杀当场,没有半点迟疑。
这般凌厉的动作着实让府中人大惊,但当他们见到那位带头人的面孔还有其手中令牌之后便都安静下来了。
他冷声道:“背叛者,必杀之,由实力最高者临时接任,城中要是出了什么乱子,我便拿你们算账!”
众人齐声应答,而曹识博说完这段话,就带着人赶往下一处了,他们在行动之前肯定是已经有了定论,做出了几番考证的,这是他们到访的第十七座城了,其间或许有错漏,可现在,只能是宁杀错不放过,那些人即便不算背叛嫌疑,也是该死之人,这部分人本就是养尊处优之辈,到了这里之后也没干好事,杀就杀了,至于日后如何跟守正府那批人交代,他并未想过。
事实上,这次事情完了,他都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所谓的王朝了,显然他是有所感觉的,只是这些话注定是不能够与旁人说的,哪怕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属下,这些事情他都放在心里,但是他十分清醒,没有被那些懊悔,那些愧疚给蒙蔽了双眼,现在的他,只是贯彻着治灵司的首要宗旨——为了混元州。
其余的,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管,他没办法再空出心思来为过往前贤们的付出,还有传承的信念而愧疚了,哪怕治灵司很可能就要在他这一代断绝了,甚至于他也会去往幽冥见到那些早已经离他而去的人,还记得吗?
他记得很清楚,那些死在他面前的人,还有那段意志坚定、信仰至上的岁月,他过去不懂父亲为什么总是绷着脸,现在轮到他承担这些责任,不能将世代相传的信念贯彻到底,无法实现已经延续了不记年的梦想,他也笑不出来。
阎罗的人大多死在了那座城里,不过也是有幸存者的,他们中大部分也死在了回归邪月州的路上,用人命堆砌起来的逃生机会,还有一条血腥道路不断延长,阴山无论如何都没有放下背上的人。
没人问他为什么。
相信他也不会回答的,他们遭受到了来自各地的阻击,这是意料之中的,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另外城池的援助,不是援助混元州方面,而是援助他们的敌人。
阴山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厮杀在一起的人,他们都是身穿着治灵司的制服,但是使用的功法却是截然不同,显然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们也都用上了很早就已经准备的秘术,让他们实力爆发到了一个过去无法企及的地步,这样的情况下,成功拖延住了追杀的人。
帮助阴山继续往阎罗而去。
他在夏冽奉命牺牲的时候,就已经接到命令,让他立刻赶回去,路上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救他回去。
他对于阎罗的确非同一般,或者说从他出生的那年起就是这样了。
与其他人不同,很多地方都有不同,但最为突出的,也是最表面的,莫过于他的修炼天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身边人的崇拜对象,也是背上那个人的假想敌,对于这一点,其实阴山一直都知道,不过他们两人说话很少,就算说话也不过几句便要打起来,往往都是阴山的沉默激怒了对方,对方认为自己被轻视了。
是啊,他的确有着很强的好胜心,可是他为什么最后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明明他才是想要那些的人,可是那一切最终都会落在阴山的头上,只因为他的血脉,和他体质所带来的的力量,他的力量集合了正邪两道的精华,两种力量在他的体内遵循了阴阳之道达成平衡,使得他基本不用如同夏冽一样发疯一样的修炼就能轻易获得力量的增长。
从最开始,阴山就是被当做工具培养的,尽管这种重视程度是被夏冽所渴望的,可是他一直都没有为此感到高兴过,回想起来,还是那时候每天都能看到一个叽叽喳喳的练刀少年的时候要开心,只是开心的时间总是很少,因为有人发现他产生了一些不太应该存在的羁绊,所以被斩断了,他离开了组织,来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也记不清了,那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忆深刻的,应该就是他在仙葫山下见到的那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吧,那样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又似乎源自某段时光,可以感受到,对方是在乎自己的,可是阴山没办法回应,因为他没有跟那个人类似的感觉,他看着那个男人仿佛就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只是那个人很在乎自己,能够看得出来,可是
那个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阴山很清楚这一点,不过他不愿意看见那个辛苦苟延残喘的人失去最后的执念,或许是因为那样温和的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吧。
千年以前,仙葫山上。
一般来说,谈论什么事情也不会是在这间偏殿里,但是今日显然是个例外,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人盘坐在蒲团之上,另一人则是就是站在他的正当面,那人不是曹识博还能是谁?
明心微微眯起眼,似乎在思虑着什么,最终是下了决定:“你去吧,棋破的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不要留下后患,也不用担心之后有人找你麻烦,按你所说,你确定那个棋守就是王朝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