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意外的似乎更加相信纪承衍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回答,让琼玥忍不住往那边看了过去。
只不过在看到那个人之前,琼玥的眼光已经被三楼对面那边站在最前面的人给吸引住了视线。
穿着和其他人的款式都不同的军装的男人,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底下的,或许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个闹剧的事情。
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眼镜。比起那些尽可能地让自己更加看清楚下方情形的人来说,他的表情太过于冷淡了。
甚至于在和琼玥的视线相触碰到的一瞬,他还在那儿不疾不徐地将手套往自己的手上戴,将每一条褶皱都给拉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纯粹是在看戏。
其实要说他这个监理也算是军方的人,但是再往根本了算,他又应该算是在对星舰上的军方势力进行制衡,如今的画面说不定在他看来还有那么点狗咬狗的意思。
当然,也未必就真这么贬义的形容,纯粹是因为他那眼睛里面像是什么都容纳不下,虽然在身边的人准备往前挤的时候,他还相当有绅士风度地拖了一把,又给了边上的人一个温和而有风度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个好好先生一般。
但琼玥有种直觉,就算他似乎对星舰上的军方没什么好感,这一点从他对于纪承衍这个人那一声嗤笑的评判是能看的出来的,他却并不会做出这样明目张胆地针对星舰上的“本土势力”的举动。
所以他是真的只站在中立的视角上看戏而已。
被派去制作抓阄的签和箱子的青年回来得很快。
箱子有现成的,说不准就是星舰上什么用来决定谁来出勤的抽签箱子,而签,此时还是一张张的白纸条,用了切纸刀给裁成了等大的块儿,摆在托盘上让人检验是否都是没有动过手脚的。
纪承衍从托盘上拿起了笔,在其中的十张纸上画上了一个圆圈的符号。
而后,他没有亲自折起这些纸张,而是让人拿了个梳妆匣一般大小的盒子,这盒子有个斜着朝上的敞口,将纸片整叠的从这个敞口塞进去,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咕噜噜的声响,不过一分钟,便看到少年从匣子的底部取出了一个接盛东西的盒子,上面摆着的,正是一个个折叠好的,从外表来看没有任何不同之处的纸团。
既然要做到公平,纪承衍觉得他就不能有任何落人口舌的地方。
一个个全然相同的纸团,看起来每一个缝隙都能在相邻的纸团上找到一模一样的,被倒在了那些等待在那里预备作为检查者的队伍之前的桌子上。
排在前面的几乎是立刻就从桌子上将纸团给拿起来了,而排在后面的也毫不示弱地将已经手里有纸团的挤开在了一边,让自己往前排,也同样从桌子上拿到了纸团。
琼玥注意到纪承衍的目光转向了她的方向,他的口型像是在说她要不要也下来抽个签,可琼玥是不想搅和这趟浑水的,而且方才这少年也说了,被抽签选出来的十个人是要验证是否具有这个判断伤势到底是一方过于狠厉的攻击还是另一方完全没有抵挡的能力的。>>
而琼玥,显然不觉得自己这个被秦渊造价出来的身份是可以通过这个考验的。
不过在这个抽签的空当里她倒是从三楼下到了一楼,怎么说三楼看下来的都是头顶,虽然在看打斗的时候,这种上帝视角还是有那么点优势的,但现在却显然不太利于观察人的表情和一些更加细微的动作。
抽签的过程有那么点急躁,结果出来的当然也快。
只不过让人有那么点啼笑皆非的是,拿到画有圆圈符号的居然不是十个人,而是十一个人。
更加让人迷惑的是,这十一个人的纸张摊开,上面的圆圈其实还是有那么点细微的差别的,并不像是什么拷贝出来的,画的时候那种笔触也分明都是纪承衍的习惯。
比如说,在圆圈起笔的时候他会有一点点的停顿,而尾端则会和第一笔落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有那么点毛糙的交接。
更加让人觉得迷惑的是,这些纸的折法摊开后的痕迹居然也是一模一样的。
纪承衍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看得出来他被这个闹剧一样的抽签也是搞得来气了。
这种十一个人出现的情况,怎么想都知道不会他自己搞的事情,毕竟就算是他想要安排自己的人到这个检查的队伍之中,也只会是给他开后门,而不会是弄出多一个人的乌龙,未免也太过于明显了。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想要安插个人进来,而显然也正是冲着他们在短时间内没法分辨出这些人之中谁才是有上面指示的人。
其实时间也确实不能耽搁了。
距离那个人死亡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这是被纪承衍和台上那个人定下检查的法子,以及这个制作抽签道具以及正式抽签耗费掉的。
时间隔得越长,尸体上留下的线索或许就会越少。
如果某些东西是作用于肌肉上的,并且是什么可以自毁的药剂,恐怕会消散个没影。
纪承衍纵然心态上有些着急,更是被这恶作剧一样的行径给弄的活像是吞下了个什么恶心的东西,此时他却不能表露出分毫,只能将这十一个人都领到了其中一个已经空出来的擂台上,而让那些并没有抽签抽中的人回到原本所在的位置去。
“各位都已经看到了,刚才所说的抽签是抽出十个人,可是现在……台上站着的有十一个。”
底下顿时发出了几声哄笑,不过也说不好这哄笑是善意还是恶意。
尤其是对像是琼玥这样的,并不涉及到其中的势力争斗以及利益的,如果不是她怎么说也算是和纪承衍认识,也是想笑两下的。
纪承衍绷着个脸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决定权就交给大家。这十一个人之中只有十个人可以作为代表进入另一个擂台上去检查死者的伤口,并且确认疑似刻意触犯规则的人是否存在异常。”
疑似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现在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哪怕他明知道台上的那人有问题,他也只能用这个词来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