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天明,陆闻仲早早起身,本打算继续欣赏徐宁气急败坏的表情,岂料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对面还是毫无动静。
“奇怪,这小子又搞什么名堂?”
就在陆闻仲暗自思忖时,忽听一阵锣鼓声响,紧接着对面敌军竟然粉墨登场,在他眼皮底下唱起戏来。
陆闻仲见状微微冷笑,心中暗道:哼!任你小子兴风作浪,老子稳坐钓鱼台,看你能奈我何?”
随着锣鼓声响,剧情展开,渐渐的陆闻仲脸上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彻骨阴寒。
原来徐宁为了激怒陆闻仲,逼他出战,特意令人连夜将何荣在八公山巧布口袋阵,火烧陆羽,生擒衡鲆的经过排演成戏。
眼见父亲被人算计,兵困八公山,战至最后烈火焚身,尸骨无存,陆闻仲心如刀割,手指徐宁声泪俱下道:“鼠辈敢尔!今日某家不将你剥皮抽筋誓不为人。”
陆闻仲言罢,命人放下吊桥,催马提锏来战徐宁。
看到陆闻仲怒冲冲奔出隘口,徐宁乐得心花怒放,双腿一磕马腹,战马嘶咴咴暴叫,四蹄生风冲到阵前。
两人见面也不搭话,陆闻仲双锏左右一分,上砸天灵,下打软肋。耳听对面熟铜锏恶风不善,徐宁将手中虎胆玲珑枪一抖,霎时间梅花朵朵,六个碗口大的枪花吞吐不定,虚实难分。
陆闻仲见徐宁以攻代守并不意外,毕竟长枪乃百兵之王,不但攻击距离远,而且杀伤范围大,尤其对上短兵器,更是占尽优势。
不等徐宁长枪近身,陆闻仲双锏回防,撩、拨、格、挂。一对熟铜锏好似穿花蝴蝶般上下翻飞,不但将对方攻势悉数化解,而且进退得法,变化多端,若不是徐宁枪法纯熟,手中玲珑枪险些被他用双锏索夺。
交手十余合后,两人各自心惊,陆闻仲惊讶于徐宁小小年纪,枪法造诣竟然如此了得,徐宁暗叹难怪元帅要调薛白虎至此,眼前这家伙不仅气力惊人,一对熟铜锏更是神出鬼没,令人眼花缭乱。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你来我往恶斗四十余合未分胜负高低。借着二马盘旋的空档,徐宁心中暗暗盘算,看来此番不用回马枪实难取胜。
念及至此,徐宁虚晃一枪,踅马退走,只等陆闻仲来追,好用家传绝技取其性命。
殊不知此刻陆闻仲业已打定主意,要用撒手锏暗算徐宁,就在徐宁踅马退走的同时,陆闻仲也诈败而去,两人一南一北瞬间拉开距离。
听到身后蹄声远去,两人同时回头,就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心底所想一览无遗。
眼见取胜无望,陆闻仲冷哼一声,便要打马折返。
徐宁见状哪里肯依,当即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红布包裹迎风抖开。
“陆闻仲,此物你可认得。”
听到喊声,陆闻仲侧身扬头,只见猎猎西风中红布如火,一副焦黑铁甲赫然入目。
“呔!陆家小儿,看到令尊遗物还不下马,当真是个不孝儿孙。”
听徐宁说手中所持乃是父亲宝甲,陆闻仲哎呀一声,暴凸双眼,手指徐宁颤栗无语。
“哈哈哈,如此宝甲若是入土陪葬,岂非暴殄天物,小爷我不嫌晦气,昨夜取来,勉强收用了。”
徐宁言毕,打马便走,此刻陆闻仲已经被怒火蒙蔽了理智,血红的双眸中除了徐宁手中宝甲,再也容不下其他。
夕阳下,徐宁在前,陆闻仲在后,两匹战马好似两道闪电,眨眼间便已消失在视野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