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眼尖的军卒指着马腹下不住滴落的血迹道:“糟了!将军受伤了,快放吊桥。”
“吱扭扭……。”
就在吊桥刚刚落稳的一霎那,方才还昏昏沉沉的陆闻仲突然起身挥手道:“杀呀!”
随着一声龙吟虎啸,早已埋伏在暗处的将士仿佛汹涌澎湃的海潮一拥而至,不等隘口上的守军醒过神来,徐宁早已一马当先冲过吊桥,在他双锏之下血肉横飞,小将军如入无人之境。
经过一番血战,隘口上的守军死的死,降的降,被张琦寄予厚望的绝险要塞遂入徐宁之手。
黄昏时分,正自焦急的刘鲲喜获捷报,当即亲率众将赶至剑平道为徐宁庆功。
酒宴过后,刘鲲对徐宁语重心长道:“小将军智勇双全,可喜可贺,接下来本帅欲提兵直入江东,奈何张琦余孽未除,终是后患,因此想请将军扼守此处险隘,即防敌顽又守粮道,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末将遵命,只要张琦那狗贼胆敢露面,末将定让他有来无回。”
随着徐宁此言出口,刘鲲心头一紧,稍作沉吟后,故意问道:“陆闻仲比将军如何?”
面对刘鲲询问,徐宁虽然一头雾水,却仍实事求是道:“此人武艺与末将不相上下。”
“哦!既然如此,那将军何以胜他?”
在刘鲲平和的注视下,徐宁陷入沉思,考虑良久后,他向上深施一礼道:“多谢元帅提点,末将受教。”
刘鲲闻言微微点头,起身来到徐宁对面。
“忠于职守,公也,骨肉之仇,私也,将军切要以陆闻仲为前车之鉴,因私废公,悔之晚矣!”
“元帅放心,末将明白。”
在得到徐宁承诺后,刘鲲引领大军放心出征。
江宁郡守韩浩听闻刘鲲兵出剑平道初时不信,以为笑谈,后来查实,惊骇欲死。不等刘鲲大军到来,便偃旗息鼓大开四门,亲领属官至十里长亭恭候虎驾。
由于韩浩畏战乞降,刘鲲兵锋直抵序水,与江东诸郡隔河相望。
入夜之后,韩浩在郡守府设宴款待众将,席间特意命人呈上一盘稀罕之物请刘鲲品尝。
刘鲲揭去铜盖,只见眼前一物皮色朱红,大小如拳,浅尝一口,软糯香甜。
此时韩浩在旁陪笑道:“此物名曰金薯,是一无名老卒自海外岛国引入江东。此物生命力顽强,无地不宜播种,而且产量奇高,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二十倍。加之润泽可食,或煮或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只要洗净切片,稍加过火便可果腹,因而它即可解百姓饥苦,又可兼作军粮。反王赵吉得到此物如获至宝,令人大力推广,如今江东诸郡百姓皆有种植。”
刘鲲闻言,端详着手中金薯频频点头。
“韩大人,不知那老卒出海还带回些什么稀奇之物?”
听到刘鲲询问,韩浩想了想,缓缓开口道:“金银珠玉、美女宝器并不稀罕,唯有一份手绘海图堪称绝无仅有。”
“海图?”
“不错,那老卒出海后将沿途岛屿、礁石、海流、水深,以及一路所闻所见,风土人情,尽皆详录成册,堪称无价之宝。”
“噢!不知那老卒是何许人也?现在何处?”
“回元帅话,这个下官实在不知,只是听说赵吉曾有意令其再次带船出海,不过被他以年老气衰,渴望落叶归根为由婉言拒绝,后来便再未听过关于此人的任何消息。”
“如此说来,此人怕是已凶多吉少。”
刘鲲言毕,令韩浩将江东诸事并金薯及其栽种之法一同呈报天子。而他则在江宁整兵备战,为扫平江东,一统山河待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