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姜泠听着那些人离散的脚步声,拼命去挣脱套在自己身上的麻袋。天光破土而出,只一眼,她便看见了眼前的景象。
男人倒在一侧的台阶上,于他身下,是汩汩流动的血。
“柳恕行——”
她心头一悸,慌张上前将他抱住:“柳恕行,你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你不要吓我,我带你去找医馆。你醒醒。”
他似乎很是疲惫,听见女孩的哭声,还是掀了掀沉重的眼皮。他那双凤眸生得很是精致漂亮,此时此刻,又蓄着几分晦涩难辨的光。见到她落泪,男人竟也有些慌乱地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替她一寸寸拂去眼下的泪珠。
“我无事,是小伤。”
“你胡说。流了那么多的血,哪里算得上是小伤。”
柳恕行虚弱地扯了扯唇角,“真不打紧。我身上有止血药,一会儿找个医馆包扎包扎便好了。”
姜泠听了他的话,果真于他衣裳里面摸索出两个小药瓶,逐一为他敷上。
所幸伤口不及心脉,也未伤及要处,于医馆内简单处理了一下,他立马便恢复了勃勃生机。这愈合速度快得令姜泠瞠目结舌,不由得怀疑受伤是不是他的家常便饭。
要不然,怎会有人随时在自己身上装着止血药和止痛药呢?
踩着月色,二人上山。回想起白日在小巷中的经历,她仍心有余悸,不由得兀自喃喃道:“那些人……”
柳恕行:“是纪旻的人。”
她猜到了。
她替季扶声解围,戳穿了纪旻的小伎俩,故而遭到了那个人的报复。
一提到纪旻,他忽然想起来,先前在青衣巷里,跟踪过她并试图对她下手的人,亦是那纪旻。
“你在想什么?”
姜泠看见柳恕行眼底骤然闪过的寒光。
极冷,极凉,甚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没什么。”
男人敛了敛眸,面色平淡,好似方才那一瞬间的狠厉都是姜泠眼花时出现的幻觉。瞧着面前的山路,柳恕行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不顾她怦怦的心跳声,径直朝山上走去。
到了院子里,他转身便要朝着灶房走。
姜泠于他身后将他唤住。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完整地说出这样一段话的:
“你是因为我而受伤,又伤得这般严重。你今日……就不要睡灶房了罢。”
“我不睡灶房,”闻言,柳恕行转过身,似笑非笑,“那睡哪里呀?”
“我让住持给你在外面重新腾一间房——”
“不要。”
他走过来,行至她身前,低下头,“我不要睡外面。”
月色拂过,他的眸光软了软,片刻,微哑着声息,低声道:
“
我只想与你一起。”
男人的语气里竟多了几分憧憬与哀求。
“阿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