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断断续续一些消息是从陈柯口中知道,这个人知道怎么让倪南不将他拉黑删除,每次有意无意透露一些高湫近况。
狡猾得很。
倪南更讨厌了。
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尤其还是被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有安静过一段时间,秋转冬的时候,倪南换了厚毛衣,去食品杂货店拿一瓶乌龙茶,拧开瓶盖喝一口后看手机才发现,陈珂居然大半个月没有找自己。
是件喜事。
宋文女士要去寺庙拜佛,电话打给倪南,问她上回那个小师傅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她去谢谢,乌龙茶没喝完,剩了一半在桌上,手中的笔搁下。
她嗓子干,拧开瓶盖又喝一口,说不记得了。
“行咯,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对了,家里前两天来了你的快递,我给你放在房里,等你回来的时候再拆吧,过年是要回来的吧?”
“应该,我也不确定,要不妈妈你和爸爸过年来姥爷这里吧,姥爷适应不了京城,我们是能适应白哈巴的。姥爷一个人在这里怪孤单的……”
宋文女士嗯一声:“看今年姥爷怎么说,以前我们说过来过年,他不愿意,说要一个人清净。去看过姥姥没有?”
“还没有,姥爷说还不到时候。”
聊了一会儿,倪南听到司机师傅喊潭柘寺到了,宋文女士匆匆挂了电话。
手指停在跟周青山的聊天框上,半响后点进去,输入又删除,斟酌怎么询问开口。
直接问那个快递是他寄的吗?还是说自己收到了一个快递?
好像无论哪种说法都是潜意识在笃定那个快递寄件人是周青山。
知道她家的地址有好几个,倪南犹犹豫豫退了出去,然后把手机搁到了一边,提笔写东西。是他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再要有牵扯吗?
缘的开始还要是她踏出第一步吗?
人之间缘薄,亦可深,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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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在输入中”不会再显示以后,周青山才放了手机,前面林途说的话走神没听见,让他又说了一次。
港市的项目顺利推进,只是老宅最近不得安宁,老爷子威严再有,架不住年事高,后来的毛头小孩天不怕地不怕。
入冬干冷,京城第一场雪早下过,回老宅那天不知道第几场,犹记得新年时小姑娘电话里软甜声音问他,他那里下雪了吗?
那时下的不大,今天下的很大,肩头发丝都落白,路过花园,那盆君子兰换了新。
老爷子骂了很久,说是宝贝,周青山看这盆新的,瞧不出什么不同。老宅里热闹,周青山一进去,这热闹就止了。
没人敢大声说话,周青山脱下黑色大衣,漫不经心抬眼,那股懒散样又回来,比起他低气压严肃样时,这样懒散看起来事事不在意才是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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