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琬抬眸,“那纪大人又为何让夫人和小厮演了刚刚那一出。”
“一是存了几分侥幸,二来,不过表表敬畏之心罢了。”纪怀舒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陛下目前在朝堂独木难支,自然会多加倚重大人。”薛琬道。
纪怀舒站起身来,叹道:“前路不可知啊,前路不可知。”
他对座位上的薛琬躬身行礼,“今日还是辛苦殿下,亲自来鄙舍了。”
“无事,我其实今日,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能请得动大人。”她脸上带了轻松的笑意,“既如此,我也好去向陛下复命了。”
说着就要离去,纪怀舒还是叫住了她,“殿下。”
薛琬回身。
“圣德皇后曾托付重任,让老臣多加看顾殿下。说来惭愧,这些年,老臣只是在保全自身罢了。”
“我无需看顾,大人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薛琬宽慰道。
“前路看似平坦,实则迷雾重重,只是日后,殿下要更加小心了。”
这一句语重心长的告诫,薛琬记在心底。她何尝不知,自己也是不辨方向的当局者。
她颔首点头,以示回应。
纪怀舒领命上任之后,案子也终于进入正轨。而齐王薛睿虽说只是挂了主审之名,但内地里确实是什么都不管不问的。
薛琬有什么要求,他都有求必应。
只是刑部天牢内还发生了一件白黎早就担心的事情,那被捕的西戎货商,暴毙横死在了狱中。
薛琬得知之时甚是震惊,她觉得那货商一定还有事情没有来得及在薛晟面前说出来,要紧的其实是他这还没说出来的话。这个时候,会是什么人,有能力,也有机会让他死在天牢之内。
只是薛琬之前从他口中获取的其实也不多,其中一条便是与他们联络的一个大虞人,这货商说出了他的动向。
薛琬联络了纪怀舒,他便调拨了人手给薛琬,想办法擒住这幕后之人。
而纪怀舒接手这个大案之后,直接把刑部的一应文书以及证人证物还有人犯都查看询问了一番。
他理了理思路,一次与薛琬攀谈时便提及了这案子的难度。
“这案情之复杂,怪不得陛下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查访。”纪怀舒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
“大人也觉得很难?”
“想必殿下是先于老臣许久就知道这里面的情况。”他指了指那些卷宗,“除了信国公和他家公子的事,其余涉事贩卖舍麻或是吸食舍麻的官员,他们身上也有东西未查清。”
“不错,这些人究竟和趋星派有无关联,背后推动此事之人,与西戎或许有关。”
“殿下。”纪怀舒止住她的话头,“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当务之急,是落实何人涉案该如何定罪,那些也对舍麻成瘾的百姓,该如何处理医治。”
薛琬点点头,“是,解决当下才是最要紧的。那元……”
“殿下放心,有老臣在,必不会让他有事。”纪怀舒道,因为这案子要开审,元不能再留在公主府。
“好。”薛琬对纪怀舒还是信得过的,“我会安排人送他过来,一切便辛苦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