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他下颚微绷,眼前的姑娘蔫坏得惹人发火,他嗓音低沉:“至于你觉得我下午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你大可像刚才那样,拿这书砸我来撒气。”
温霁一愣,“我刚才没砸你,我就是拍了一下!”
张初越眉梢微挑,故意道:“我认为是砸,就好像今天下午我只是习惯性语气,你却说我凶你。”
秀气的眉尖尖一蹙,她恼:“比起你的语气,我这算什么啊!”
“那你想如何。”
张初越身高腿长,往她跟前走近一步,狭长的眼睫往下垂,压迫感顶在温霁心头,他说:“让你打回来,我不还手。”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钨丝灯照下的光,温霁手里捏着聘书,被他近距离的呼吸抽走了氧份——
“啪!”
温霁一下拍在了他胸膛上,结结实实地一响,说:“这才是砸!”
张初越呼吸猛然一沉,长腿却没有退让半分,两人赌气,他说:“就这点力气?”
“啪!”
温霁气得又拍了他一下,不知为何,霎时间眼眶又酸涩了起来,看着他生气道:“婚是你要结的,摆笑脸的都是我,你呢,帮你搬东西你也冷脸,叫你,你也不应!我是你冤家吗!”
“啪!”
张初越陡然闷哼了声,双手拢成了拳,体温在升,呼吸在热,隐忍哑声问:“冤家,我知道了,还有吗?”
“啪!”
“当然!”
温霁砸得手疼,张初越跟堵墙似的,砸再用力恐怕都是她痛,此刻气喘道:“今晚你去哪儿也不说,害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她的话像倒豆子全洒下来,张初越蓦地一怔,撩起眼睑看她:“你在等我?”
温霁哼了声:“是啊,闻闻你身上有哪个女人的脂粉香,搜刮你的罪状,到时候离婚了连这间瓦房都是我的!”
她说完用聘书使劲砸他,张初越竟也不知疼,像是受用似的,越走越近,压声道:“行,都是你的。”
他沙哑的嗓音一落,瞳仁熠熠盯着她看,温霁愣了,下一秒气得胸口一上一下地剧烈,手和聘书一道锤他胸膛,乱拳道:“张初越我讨厌你!”
棉花似的力气拍在他胸膛上,张初越陡然躁郁难安,她是发泄了,可火全往他这儿涌,他开口她又讲他凶,让她揍就不能钳她的手——
“讨厌死了!”
温霁觉得这是最难听的话了,她喝了一杯二锅头壮胆,就在手锤得发麻间,忽地一双手臂揽上了她后腰,将她往他怀里送了过去。
“吧嗒”
手里的聘书受惊般掉落了地。
两人间一下没了距离,她曲起的双手压在他胸口。
窗上剪影幽幽,温霁愣愣地仰头看他。
“张初越最讨厌了。”
他低头说这句话时,长长的眼睫扫落浅浅的暗影,似飞蛾的翅膀扑煽着眼底的光。
温霁的手锤不下去了。
张初越的目光凝在她脸上:“只有一点,你想离婚我的东西都可以拿去,但绝不是因为我对婚姻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