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摸了摸手里的小牛皮鞭,本想说那她自己去买一根,这根还给他。
但这样岂不是给他人递刀子。
张初越见她那双明眸子转啊转,心眼子大概有一百八十个。
“可以共用。”
温霁开口,给自己争取主动权:“但我得保管它。”
张初越勾唇笑了,说:“我们怎么共用?”
温霁站直身认真道:“就像小时候爸妈那样,谁做错事了就得挨惩罚,无非就是打手心或者屁股,还有腿,这才长记性。”
张初越站在那儿盯着她笑,温霁蹙眉:“严肃点。”
男人浓眉微挑,略微配合地点头:“行,也不用你为了惩罚自己说错话,闭嘴不吭声。”
温霁愣愣地面露疑惑,听清了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早上被他说“胡说八道”后闭嘴不讲话的事。
愤愤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张初越点了点下巴,但这态度显然不把她定的规矩当回事,拎起空出来的竹筐和镰刀就往山上去。
牛棚里统共有六头牛,温霁分不出男女,就平均给它们的食槽里放了草料,棚里的水泥地并不干净,温霁找了一圈,才看到堆在稻草杆底下的铁铲和扫帚。
果然,张初越就喜欢拿草料作遮罩物。
围棚的木门上了锁,看出来了,严谨。
她扫不了里面就绕着外围扫,最后在离棚不远的杂草丛里找了个位置,拿铁楸和木棍刨洞。
张初越回来的时候温霁是先听见摞草声,抬头看到他脖颈后滚着大滴汗珠,问她:“在玩泥巴?”
温霁那点想拿帕子给他擦的心思全没了。
没好气道:“是啊,挖个洞把你藏在草堆底下的宝贝埋进去。”
说着她眼神一瞥:“还有你手上这把刀。”
张初越半蹲下身看坐在地上的温霁,她手里不知哪儿找来了棍子,刨得巧妙,一会就见洞深,他把镰刀往里插,刚到洞眼,说了句:“小了。”
温霁又拿棍子刨了刨,她耳朵后也滑汗了,一滴滴到了手背上,她下意识抬手抹了抹脖颈,没察觉到张初越的视线跟来,她说:“现在呢,你再试试。”
“我来吧。”
张初越接过她手里的木棍,淡声落了句:“你手歇会。”
温霁忽然愣住,第一次在他口中听见这种关心人的话。
一时回不了嘴,就看着他在那儿挖起坑。
这小坑四周有石块,固定效果好,能防止下雨时将洞口推移或掩埋,最后张初越将锄头倒着垂直落进去,上面的锄头刚好卡在地面,像块贴合的小石片,温霁欣喜地叫了声:“终于插进去了!累死我了!”
张初越又依次给其他农具也找了地方,对她说:“你去喂草料吧。”
话一落,他脖颈的汗滴到了土地上,洇了一点深色,转眼又变浅晒干,温霁问他:“要不要喝水?”
牛在棚里阴凉舒爽,他还顾着喂它们。
但这句话一落,张初越却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脸,在她看去时又垂了回去,“嗯”了声。
温霁起身去拿水壶。
张初越的眼神又抬起看她,温霁出门前就用矿泉水瓶装了凉白开,这会拧开给他:“喏。”
之所以拧开是嫌他手上有土会弄到瓶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