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就会雨停,先睡一觉,明早下山。”
他要去拨弄那盏煤油灯,陆辛辰赶忙阻止:“可以亮灯睡觉吗?”
陆柏年无所谓,就是不清楚陆辛辰还有这个习惯。
亮着灯,似乎不用多大幅度就可以看到青年俊秀的轮廓。
他额头上的伤疤已经脱落结痂,露出粉色的嫩肉,伤口小,并不影响颜值。
睫毛颤巍巍的,在煤油灯的倒映下,拉扯出两把小刷子。
他说自己不吃安眠药睡不着,却说听雨舒服,听着听着有了点睡意。
他说陆爷平常看着严肃,其实是很温柔的人。
他说自己睡相好,跟他睡一张小床上绝对没有问题,却时而梦呓时而惊厥,最后在半夜两点被梦惊醒。
陆柏年依旧不知如何安抚。
只能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呆呆地问上一句:“又做噩梦了?”
回答他的,依旧也是那句“一个没有光线的屋子,一条很粗的铁链。”
“只是个梦而已,不用怕。”安慰人,他不擅长。
青年抱住自己的双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他在害怕。
他没有安全感。
所以才开灯睡觉?
陆柏年继续帮他擦拭脸上的汗:“不用怕。”
手突然被青年捉住,强迫上一秒还流露出恐惧的眼中露出微笑:“是啊,只是个梦,不应该怕的。”
他眉眼弯弯,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而后看向外头,“雨停了。”
手上的力道消失,陆柏年却反手捉住了他的手。
“有点烫。”
他松开陆辛辰的手,抚上对方的额头,不算太意外,“你发烧了。”
陆辛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摸不出来,不过,好像又变冷了。”
陆柏年把被子给他裹好:“车上没药,我煮点水,你多喝点,明日下山再带你去买药。”
陆辛辰点点头。
……
天一亮陆辛辰坐上陆柏年的车,车内的暖空调非常暖和,他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公寓楼下。
高烧让他的脑袋不太清醒,只知道陆柏年把他塞进床里后,在厨房忙活一阵,接着找来药片喂给他吃。
“麻烦陆爷了。”
陆柏年帮他掖好被子,交代:“等出了汗,把汗湿的衣服换掉,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陆辛辰迷迷糊糊间勾了勾陆柏年的手指,还是那句:“麻烦陆爷了。”
指尖触感很烫,好似心尖被烫了一下。
“不麻烦。”
而且,还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