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韦宁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身后,少川押着陆明浔,也进了中厅,仿佛对她有怨似的,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一把就扔到了地上。
陆明浔疼得轻呼一声:“殿下……”
“你很幸运。”沈行钧目光淡淡扫过她身上,将那封信扔了出去,“你有个好爹爹,倒是让本王羡慕。”
陆明浔明显愣了一下,忽然像疯了一般爬过去,去抢那封信。
信上的字迹她极熟悉。
“吾女明浔,年幼无知,望殿下海涵。”
眼泪骤然从她眼中涌出,她伏在地上,哭得发抖:“爹爹……”
她抱着那封信不肯撒手,沈行钧挥挥手,方有护卫上前将她的手掰开,又拽住她胳膊将她拖了出去。
信掉落在地上,韦宁自然也看到了,他爬过去,抖着手抓住信翻来覆去地找,那信纸都被揉得稀烂,却再也找不到别的字句。
他眸中又惊又怒,身子一时支撑不住,竟瘫软在地。
他实是没想到,他尽心尽力为丞相办事这么多年,到关键时刻竟是说扔就扔,这祈林的账簿烂成一锅粥,丞相不现身保他,他怎么可能活的了!
果然,沈行钧动作很快,将先前他在县衙里准备好的假账簿丢了过去:“县令不妨,给本王个解释?”
说罢,沈行钧缓缓蹲到了他面前。
“好心提醒一下,这账簿方方面面都做得很真,连纸都是花大价钱买的澄心堂纸,几乎和朝廷下发的一模一样,可惜——”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账簿的四个角。
“这四角之处,理应用最不起眼的工艺,印上富贵花的纹样,至于印法呢,便是一角一花瓣。”
韦宁听着,早已抖得像个筛子,嘴唇开合了几下,一句话也说不出。
沈行钧随即又取出个相似的账簿,一块摔在他面前:“藏得还不够好,本王略略看了一眼,这缺口,至少要上亿了。”
“是丞相逼我做的!”他忽然大喊一声,使劲去抓沈行钧的袖子,“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这银子,下官绝大多数都没有拿,都流到了丞相府……”
沈行钧挑挑眉:“口说无凭。”
“下官有证据!”韦宁不管不顾地求着,因恐惧,语速称得上是飞快,“这些年来,所有的书信、往来凭证,下官都留着,求殿下饶一条小命,下官可以帮殿下……”
“不错,很识时务,没有费本王多大力气。”
沈行钧满意地起身。
“押到帝京刑部,待审。”
护卫齐声应道:“是!”
“还有。”他负手离去,淡淡吩咐道,“这家里所有的东西,银子拿出来,物什变卖了,都给祈林百姓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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