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来上香,这种事必然不可能轻易传得沸沸扬扬。善回本以为是歹人作祟,没想是容宁自己折腾的。他钦佩:“容中将不愧是天下第一女将军。”
就算是夸奖的话,说得也很阴阳怪气。
但容宁是谁?她听出善回的玩笑意味,腆着脸笑开:“过奖过奖。”
话这么说着,她视线没落在善回身上,继续用余光扫着周边众人。别人看她,她一样看别人。要是有眼神特别关注她的,她还会转过头去与人对视,轻微颔首。
一人走过,诸多香客纷纷议论:“难怪陛下要求娶容家女。边塞艰苦,没想到在边塞过了那么多年,容中将长得还是一绝。”
“要不然怎么能让帝王牵肠挂肚?”
“别说帝王了,见过容中将的男人,有几个再能眼中入得了寻常人?她好友甚多,几乎都没有早早成婚的。”
容宁很快到了偏房。
房间窗门都敞开着,墙面上挂着一些字画,多是佛经相关。桌上茶水糕点简单,从茶杯里的水量可以看出,来客已经到了有一点时间。
净惠起身行礼,容宁赶紧回礼:“不用客气。”
她坐到爹娘身边:“今天只是借着上香,想和爹娘多相处一会儿。借地一用,劳烦您了。”
净惠没有再坐下,笑着表示:“不麻烦。今日香客众多,就不打扰三位叙旧。”
说着,他出门带上善回,示意人和自己一块儿去前头。
屋里就剩下他们三人,周围没有任何人。
容靖虎有很多关于女儿婚事的话要说,可对待子女上,不常关切,连关切的言语都太过生疏。他沉吟片刻:“要是陛下欺负你,你尽管来找我。我虽腿脚不便,但面子还在。”
小夫妻要是吵架,真找家长才叫出大事。尤其是她爹手掌军权。
容宁直摇头:“他要是欺负我,我就欺负回来。我不吃亏。”
什么吃亏是福,全然屁话。
战场上以退为进都是要用命填的。计谋用好了叫计谋,用不好那叫兵败如山倒。
容宁来青山寺有自己的目的。她在内心打了两遍腹稿,微抬下巴注视着亲爹:“当年先帝在世的时候,为什么给兄长立的是衣冠冢?”
容靖虎顿住。
曹夫人本来捧着茶,在听到这话时不由停住了手。
容宁注视着爹娘。一位坐在轮椅上,是天下人敬重的定国公,是一代威严的战神。另一位坐在位置上,是自小领她长大,教她为人的娘亲。
父亲常年不着家,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林芷攸如同自己第二个娘亲一般,教她窥探天下权势以及各种人脉关系。
她年纪是小,知道的时候才十二岁。
出征十五,归来到如今才二十。
容宁再问了一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