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零手中还提着一个人,正是一直守在帐外的那个军士,他进帐之后浑然不等王牧给出答案便将手中那名军士直接仍在了地上,一道骨骼断裂的声音传出,响彻王牧与其身旁军士的耳畔,两人身形不由一颤。
然而即便是骨头被摔断,地上那名军士依旧没有勇气发出一声惨叫,只暗暗摇着呀忍受着,表情狰狞显得极为痛苦。
黄零拍了拍手,悠然说道:“这些个废物也真是的,从军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为谁效力的,这要是放到战场上,难保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你说是不?王参军!”
语气虽平缓,但话锋里无一不是道道凌厉的杀意,盯着面前王牧的眼神微寒,似乎在等他给出个合适的答案。
王牧强行镇定心神,平静笑道:“原来是大将军啊,素闻大将军治军有方,如今看来果然传言非虚,纵是对自己手下的军士也毫不手软,不过,大将军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大将军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因为他实在不想站着跟这种人说话,对这种人,能省点力气就尽量多省点。
他回答说:“王参军若是这么想倒也可以,不过如果不介意,我也可以在示威的基础上加一点佐料,您看怎么样?”
王牧神情微变,看着地上躺着的亲信军士,知道这个大将军一旦疯起来,即便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都拿他没办法,这也是为何此番派这位大将军率军渡江的原因。
然而他毕竟是王特派的督军,能够用来威胁大将军的理由有很多,于是他冷笑说道:“我希望大将军在做事之前三思一下,千万不要犯了不可挽回的过错,否则日后在王面前,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替将军美言!”
可惜大将军完全不将其威胁放在眼中,指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军士继续反威胁说:“王参军既然是王的特派督军,想必也不是个泛泛之辈,最起码能比这些废物聪明得多,那就应该知道,在这军营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停顿片刻,目光转头看向另一个正在站着的军士,眼露寒芒说道:“他难道没告诉你吗?我领军岁月已有二十年,做事之前三思已经成为了习惯,不需要王参军提醒,不过我反而该提醒王参军,身边这种废物还得小心才是!”
王牧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与身边那军士保持着距离,而那军士却是一脸惊慌失措,甚至额头上隐隐冒出了冷汗。
王牧远离两步之后哼了一声说:“既知我此番奉了王命来监视将军,想必将军也该知道,若是我死在了战场上,未免会令王心生疑窦,将军应该清楚,我们这个王生性多疑,稍有不对劲之处,倒是难保将军家中妻儿的安危了!”
本以为用大将军的妻儿老小做人质便可威胁黄零,却不料黄零依旧神色淡漠,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邪笑一声说:“眼下我不知王是否对我起了疑心,但可以确定的是,我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他停顿片刻后说:“另外,我虽是朝廷一介武官,但对于机关谋略一事还是颇有研究的,而且也略懂一些经商的买卖之道,若是王敢伤我妻儿,我不介意率军毁了他的江山,王参军,你觉得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你……”
王参军立时哑口,心中骇然于这个大将军竟然软硬不吃,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
大将军本想着将他扔上战场让他自生自灭,但是王牧在军营里始终是个定时炸弹,若是自己心系战事而忽略了他,让他有机会逃回国内,难免多生事端,倒不如尽早把事情办了,但是在办事情之前还是想让王牧死得明白。
于是大将军继续说:“王参军啊,你要知道,人质只有活着的才是有用的,既然王要威胁我,自然不敢伤我妻儿,你傻,不代表王也傻,王又怎会为了你一人而找我这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的麻烦?那不是自找没趣吗?”
王牧此时不确定大将军所言是否属实,他不确定自己在王眼中是否已是一颗被抛弃了的棋子,他心中开始出现了些许恐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大将军的说辞,于是语气有些挣扎地说:“不会的,王一定会替我做主的!”
大将军黄零看着面前有些失态的王牧,冷笑摇头说:“王参军,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王不放心我,所以派我前来征战,好让我尽早战死沙场,那又何必派你前来多此一举?派你来难道不是送羊入虎口吗?王难道还指望着你能从我一个危险人物手里逃走?就算我战死沙场,难道你就能活着离开战场吗?”
王牧闻言神情有些恍惚,大将军虽然是忽悠,然而此时听来确实有几分道理可循的,他眼神中有些茫然无措,随后直接瘫坐在了床边上。
然而紧接着,他忽然重新站起,冷笑说:“黄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蒙骗我跟你一起造反,我可不会干那勾当的,我对王忠心耿耿,哪里轮得着你这个不忠之将来教训?”
“冥顽不化!”
大将军叹了一口气无奈摇头,起身拂袖出帐,帐外一队军士早已准备好,见将军惋惜的表情便知事情并未顺利解决,于是默契地冲进了帐中,随后只听得军帐内传出数道枪声,一切便又恢复了平静。
几位军士复出,那队长言道:“将军,已经解决了!”
大将军看着远方天际,乌云依旧十分厚实,这风依旧寒冷,不知道这冬季何时才能完结,点了点头后平淡说:“将尸体扔进没神江里去,王那边,你知道该怎么办!”
那队长欠身施礼回道:“属下明白,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