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
怪不得周牍口口声声,说要幼弟在侧相助一二,却只字不提那孩童的岁龄。
想来连他自己都心虚,不敢声张。
昔年情深,竟都是掺过假的。
想明此处,周潋只觉胸膛之中一片荒凉,连原以为的震怒情绪都生不出几分。
或许在周牍坦诚“露水情缘”的那一瞬,他就隐约猜出了其中内情。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你……还好吗?”
谢执大约是瞧出他脸色不对,未往下讲,犹豫一瞬,伸出手,覆在他手上,很轻地拍了一拍。
掌心干燥柔软,落在手背上,力道很轻,却莫名地叫人生出几分安心。
周潋抬起眼,撑出一个不明显的笑,“无妨。”
“继续吧。”
谢执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到底未将手再收回来。
“邻里讲,那户人家在吉祥巷中长居多年,妇人只称,家中老爷在外处经商,往返不便,才鲜少露面。见母子几人衣着光鲜,旁人也未起疑心。”
“约莫月余前,靖王府邸附近的人手偶然看见那妇人并年轻公子出入王府之中,每每从侧门而入,行踪隐秘。”
“再后来,便是令尊领着那人,在府邸往来了。”
“偶有几回,那位年轻公子也曾独自往靖王府邸去,停留许久,再由靖王身边管家送出。”
“令尊对此事,想来也是不知情的。”
谢执说完,停顿一瞬,又道,“有关此事的消息,我方才所提已是全部。”
“至于令尊为何骤然决定将他们母子几人接入府中,我虽不知内情,大约也能猜出几分。”
“想来少爷心中,亦有定论。”
定论吗?
周潋在心底嗤笑一声。
当然能猜出来。
周牍自诩聪明,一心指望借靖王的东风,挣出一份从龙之功。
费尽心机,却不想对方棋高一着,早已藉着他亲近人之手,来了一场黄雀在后的戏码。
枉他这些年来耗费心力,将那母子几人安安稳稳地藏在吉祥巷中,半点风声也不露。
想来也不会料到,有朝一日,会被他们联合外人布局,将周家算进囊中。
实在可笑。
“还有一事,”
谢执又想起什么,面带犹疑,顿了一顿,还是将话说出口,
“为着弄清那位外室真实身份,我的人寻到府中从前旧人查探。”
“谁知细问之下,又问出了些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