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临走前,说在桌子上替您留了东西,叫嘱咐您看。”
“还说……”
可怜兮兮的小丫鬟闭了闭眼,磕磕绊绊道。
“说您昨晚累着了,吩咐叫您好生休息,不必来叫。”
她说什么来着!
公子肯定要生气的。
周少爷,还是自求多福吧。
谢执面无表情,披衣从榻上起身,三两步走去桌前。
怕自己醒了,耽误这人跑路吗?
很好。
他倒要看看这人留了什么鬼话。
桌上只一张白宣,寥寥几行字迹,似是匆匆写就。
——昌盛庄,二月初九,丑时,辎重行经,可携符令领兵而擒。
——先前同靖王往来书信俱已寻齐,收于书房左手三层暗格之中。
——不久将归,珍重勿念。
——等我。
最后二字落笔极重,墨迹洇散开来,刺得谢执眼疼。
二月初九,是一日后。
是他们先前百般想要探听到的,靖王藏匿运送盔甲辎重的时间地点。
周潋是从何处知晓的?
为什么会留下这样似是而非的字条?
他如今人又在哪里?
落了字迹的纸不由自主地在手中攥紧,指甲切进掌心里,硌得生疼。
谢执垂着眼,在桌边站了不知多久。
久到阿拂险些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谢执蓦地转过了身,语气淡淡。
“他先前同你计划了什么?”
“现下同我说一遍。”
他不是傻的。周潋种种反常之举,连带着阿拂方才躲躲闪闪的神情,谢执即便先前不清楚,此刻也想明了大概。
周潋定是用某种方式说动了阿拂,才能叫这丫头生出胆子,二人背着自己约定行事。
否则,好巧不巧,周潋怎么偏偏拣了昨夜登门,阿拂又恰好不在。
两人一路的鬼心眼儿。
“公子……”
阿拂哭丧着脸,眼巴巴地看人。
周少爷虽同她说过,此计瞒不了公子多久,可也没说会这般快啊。
她还没想好蒙人的说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