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在桌旁坐下,指尖在字条上点了点,抬一抬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讲吧。”
阿拂:“……”
别无他法,只好一股脑交代出来。
“周少爷说靖王疑心重,一时半刻不会轻易信任他。”
“辎重之事又不好久拖,迟则生变。”
“所以生了个冒险的法子。”
“先前您曾叫他仿制过玉竹宣,虽不全似,拿来骗靖王身边非极亲近之人,还是行得通的。”
“初一小哥那边探来消息,辎重运送之事,周澄或有参与其中,周少爷便预备着从他那边入手。”
“以玉竹宣作饵,将人诱去山庄之中动手,既能得知辎重藏匿运送的时间地点,又能寻出契机,将庄中金脉刻意暴露于人前。”
“靖王觊觎金脉已久,乍然得见,自是顾不了旁的。”
“且辎重之期近在眼前,即便他心生疑虑,有金脉混淆视听,也不至于大张旗鼓地临阵换地,反倒麻烦。”
“如此一来,我们知悉时间地点,便可拿符令前去调动驻军,捉贼捉赃,趁靖王不察之时,一举成事。”
阿拂一口气说完,缩了缩脖子,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谢执。
“周少爷说这法子冒险,若叫您知晓了,定然不肯答允。”
“所以你就帮他一道瞒着我?”
谢执眉眼一扫,难得生了两分冷意。
“你叫我公子还是叫他公子?”
这二人……一个敢想一个敢听,自己竟能叫他们这般糊弄过去。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气他俩多些,还是气自己多些。
“公子,”阿拂可怜巴巴地看他,“我知道错了。”
“那现下要怎么办啊?”
谢执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们这计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回,您受伤……”
谢执扶额——这俩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那周潋呢?他如今在何处?”
靖王虽不至于临阵更换辎重交接时机,可对周潋这等背叛之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阿拂唯唯诺诺。
“周少爷说……他已为自己寻了处极安全的所在。”“
只需待上几日,待公子事成,便可去寻他。”
“何处?”
谢执瞳孔微凝,除了周家,这人还能躲去哪儿?
莫不是回了扬州?
可扬州也算不得安稳,且算时间脚程,也对不上啊。
阿拂的头快垂到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