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突发奇想。
这位仁兄,用词真妙。
我抖着眉,拧着他的手,想抽出爪子,望了他一眼。
殊不料,这位大人一点也不给我面子,眉一抖,继续疏落道,结果我们搜遍了整间大殿都不见你。直到现在,殿下都还没进食。
我不得不说,我和银魅君的交情好像没好到他见不着我就吃不下饭的地步吧。
可这位大人显然也懒得和我瞎磨叽,一把揪住我的衣袍子,一边锲而不舍地往前冲。
我踉跄地跟着,不情不愿。
我算是发现了,他找到我后的那一霎那脸上写满了如释重负,表情也堪称为愉悦,脚步很轻松不少。
我却正巧相反。
我想,我与他的不同在于,他把他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面。
殿门越来越近了。
我突然觉得窒息得很。
大人突然顿住了,当我以为他良心发现地时候,他却突然凑过来冒出了很小声地一句话,等会儿,殿下无论是骂你或是做出了啥事儿,你都承受着,别把我们拉下水。
会很吓人么?我惊了,扭头问。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为嘛要骂我对我做啥事儿啊,我不就晚归了些么,没天理啊没天理。
我赶紧儿趴着柱子,再也不肯往前踏一步了,势有他不回答,我就宁死不去的意思。
做下人的不敢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他望了我一眼,叹息声,也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法术,轻而易举地就把我揪了下来,每年这月的这一日,殿下心情都极度不好,你切记要忍着。
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啥法子?
只怨我等级法术都不如他,总归是只有吃闷亏的份儿。
我被他连拖带拉揪到了三殿居门前。
他跑去传信。
我立着,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他推了我一把,板着脸冰冰冷冷地叫我进去,然后自己缓缓悠悠地朝外走着,最后撒丫子跑得比谁还快。
我总算是见识了,
如今啊,这人心黑着呢。
我在门口心绪不定,左顾右盼,惶急莫名。
难不成还要让我亲自请你进来么。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瘙痒极了,直刺入我耳膜。
小人不敢。
我忙疾急跨门槛而入。
屋内燃着一盏灯,银魅君大半部分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中,一旁的桌上大张旗鼓地摆放了好些吃食,一双箸就这么搁在箸架上,没人动。
显得有些寂寞。
我本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进来的,瞄见屋里这副模样,心里边突然一紧,莫名的没底气了起来。
给殿下请安。我垂首作福,很难得给了个很标准的姿势。
还请安呢,有这个时辰请安的么?银魅君身子舒展,抬袖为自己添了盅酒,薄唇抿着,只是斜了我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庞隐约显露出一丝冷笑。
我头皮一麻,殿下传召我,不知所为何事?
你说呢?
好一个四两拨千斤,话又兜转到我这儿来了。
我真要知道就不会问了,大半夜还要出在这儿挨训。
桌上的奇珍佳肴我到是不敢伸着脖子看,只觉得那箸啊,真是漂亮。无一丝瑕纹的翠玉镶嵌在象牙箸上,在灯光下发着诱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