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说不出话,雪颊燃火,预感相当不妙。
好像,似乎……方才那满心欢喜的戏弄,即将遭到报应、自食恶果。
聂医娘浑然未察,只当阿萝太过害羞。
“哎呀,我随口一说嘛。”
她笑了两声,又道:“太子殿下落落穆穆,稳重得不得了,做什么事儿都是一副十拿九稳的架势,定然干不出违背礼制的荒唐举止。”
言罢,她扭回头,摆了摆手,以背影示人。
“好啦!我就不吵你了。”
“我收拾好就回去。你早些读完、早些休息。”
阿萝不说话,细细地嗯了一声。
一时间,诊堂重归于寂,除却微风、燃烛,似乎不存任何响动。
只有阿萝听见,在这看似空落、容纳二人的诊堂里,还藏着第三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同样地,只有她一人知晓,那山寒水冷、威不可侵的太子殿下,生着如何漂亮、如何有力的一双手,能轻易攥取他想要的一切。
——包括权势,包括皇位,更包括她的所有。
此时此刻,静默的光阴分外漫长。魏玘长指摸索,几乎绘遍雪足的模样。
阿萝半含朱唇,不敢发出声响。
她感到手掌离开,滞空片刻,又有锦缎声起、窸窸窣窣。
初秋的夜晚应是微凉的,可凉风攫往她双腿时,她只尝到暑热、徜开一片烧心的滚火。
尔后,魏玘停了手。二人迎来良久的静默。
阿萝舒神,吐出小小的一息,想是他担心露馅、就此放过了她。
余光里,聂医娘仍在忙碌。
阿萝渐定心绪,趁人不备,悄悄探掌案下,要将膝间的裙裾扫回原处。
一寸,又是一寸……她挪动指尖,总算触及软缎。
可她尚且来不及动作,忽觉窄腕一紧,压来的五指修长而劲实,好似铁索,将她牢牢捉住。
下一刻,薄唇伏叩——
匀称、纤细的小腿里侧,轻吻焦炙如火、恍若烙刻。
第122章好先生
轻吻转瞬即逝。阿萝的手指陡然一蜷。
她滞坐,似被藤蔓攫住身子,杳渺无息地,扎在初秋的夜里。
好怪,太怪了。她说不出当下的感受,只觉心口堵得厉害,似有惊慌、鲁莽的稚鹿,踏着潮润的苔石,在林间横冲直撞。
对于双唇之外的吻,阿萝已司空见惯。
她的爱侣模样正、骨子歪,生着漂亮、峻刻的眉眼,仍压不住盯她的邪气。她很清楚,他吻她时是如何一视同仁、怎样另辟蹊径。
相比之下,先前的吻一触即离,不过蜻蜓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