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玘心念一动,俄而落至掌间,只重下一刹,转瞬就收了回来。
他不答话,鼻尖萦有暗香,便合上眼眸、独独攫取那香,仿佛怀里的少女化作云朵,绕往他清骨,将他柔柔裹在里头。
一辈子哪里够呢?他暗自叹息道。
换作从前,他尚且愿与她一生一代、白首相携;此时抱着她、搂住她,一世的光阴忽然短暂起来,自她乌发缩为眼睫,勾得他贪念滋长。
他就该是她的。现在是,未来也是;今生是,后世仍是。
魏玘静静地想着,如此沉默良久。
因他合了目,又一语未发,叫阿萝瞧入眼里,还当他兴致未宣、身子耐得难受。
阿萝抿着唇儿,颦起水湾眉,眸里担忧隐隐。
——曾几何时,她还当是他警惕心足、随身佩刀短刀;如今开了智慧,反倒捱不住柔肠,哀戚戚地同情起他来。
二人相对,晚风徜徉而过,衬着斜下的孤月,落进眸瞳,照出一泓冰光。
一点灵犀就此生长,莫名攀上人心头。
“嗳!”少女突兀唤道。
魏玘一讶,睁目瞧她,与她迫近之间,窥得她眼波明明、眸里雀跃。
“怎么?”他的预感相当微妙。
阿萝咬唇又松,微白一刹而逝,只余丹唇下片、水泽清莹,烫得魏玘心尖滚火。
她扭捏,但也不太扭捏:“你想我亲亲吗?”
魏玘挑眉,本按原意来解她,遂退开些许、要答她的话。
只是,话语将出时,他迟迟没有声音。
不太对。是哪里不对?
魏玘心里生疑,不禁拧眉,上下打量阿萝。
在他面前,少女梨涡浅浅、娇靥纯澈,分明是如常的笑意,一双杏眼却闪烁如星,像要做什么坏事,又像是万分好奇。
得见此情此景,魏玘喉头一滚,终于读懂她含义。
“不行。”拒绝脱口而出。
阿萝鼓着香腮,委屈道:“为什么?”
——倒也不是当真在问。
她还记得,上回她作出如此提议,他亦如此时一般,斩钉截铁地驳她。若非她知晓他心意,怕是真要以为他嫌弃她了。
“这既叫你欢喜,又不害你累,不好吗?”
她历来大胆、率直,边说着,边偎在人怀里、挪动小手,一句句地往外丢。
“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会努力的。”
“试一试嘛,又不会掉块肉。若吃不进,那便算了,你自己寻法子。”
“就今夜,就一回。子玉,好不好?”
第126章悔绛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