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怨,你也该怨我。”
阿萝啜泣着,受人搂在怀里,只觉耳侧微痒、似有长指摩挲。温柔的触感逡巡摩挲,竟如羽毛扫落,拂开她不安与惊惶。
只听魏玘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2]。”
“清儿是你我的女儿。大越的百姓更是你我的子民。”
魏玘扶住阿萝的肩,与她拉开少许距离,身躯半俯,让一双凤眸同她泪眼相齐。
“相信我。”
他话语简洁,却分外有力:“不论是清儿,还是旁人,均系我势在必行、责无旁贷。”
第135章相思病
字句沉着入耳,阿萝眨动双眸。
透过泪水,她又一次对上魏玘的眼——漆乌、渊幽,从来似凤羽凌厉,此刻凝视于她,却像夜里的辉星,清亮而亘古。
在魏玘的眼里,除却明光,还有她的面庞。
阿萝瞧见自己皱着脸、颦着眉,丹唇半咬,泪珠缀满双睫,模样可怜又狼狈。
相比之下,她的爱人则要体面得多。他从容不迫、泰然沉着,漂亮的眉宇静如孤峰,予她款款的温情,接应她所有慌乱。
和人如此对照一番,阿萝心生羞愧。
现在的她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育有一女的妇人,不该出了差错就抽抽噎噎、自乱阵脚。
这样想着,方才的彷徨便也飘离她心口,徐徐扬得远了。
阿萝惯是藏不住事,千情万绪都写在脸上。
见她扬眉舒颜,魏玘知她神思渐宁,便也勾起唇角,将怀里的小身子搂得更深。
“好阿萝,不必担心。”
阿萝不曾挣扎,环住爱人腰际,又垂首,顺势依偎,将耳侧贴往他心口。
在一声又一声的、强有力的心跳里,她一壁受他抚上肩头、留下轻而若无的揉压,一壁聆听他言语、获悉他安排与计划——
“关于清儿,我已作过打算。”
“待她年及八岁,便入学弘文馆。再借清儿的势头,匡谬正俗、救偏补弊,将受学之权归还女子。在那之前,先由仲卿先生教她。”
阿萝静静听着,得了仲卿二字,心神微微一怔。
她仰首,注视魏玘,双唇压得微白,几将口脂吃了一半,始终没有开口——这幅样子,与方才的愧怍相似又不同。
魏玘眉峰一挑,对她心绪洞若观火。
他抬指,轻捏她脸蛋,不料触感太过温软,忍不住多揉了几下,连将要出口的话都抛在脑后。
阿萝鼓起腮,顶开他长指。
“不准捏了。”
魏玘自然不会依她。才离了一瞬,分明的指节又蹭往雪颊,更加得寸进尺,擒起一方绵软,恋恋不舍地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