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没说出话,只是用柔嫩的柔荑掀开帘帐,几人一同看向外面。
上京是繁华富庶之地,平日在街上,都是不少的商贩在做着生意,可是今日所见,摆摊的商贩几近是没有的,街边铺子也多是十有八九未曾开门。
看了两眼后,姜皎就将帘帐给放下,“我不知这些流民究竟从何而来,只是突然这么一大批的流民涌进上京,朝堂毕竟会知晓。”
“今日我将这一盒糕饼分给方才的人,一会儿马车就会被这些流民堵得死死的,但是我们只有一盒,后头的人知晓,可是我们没有,他们这些流民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姜皎垂眸,将木盒朝中间推了一些,“所以,如果没有足够的糕饼,谁都不给才是最好的。”
蔻梢与榴萼这才明白过来,两人看着那盒糕饼眼眸中透出心疼来。
从小她们就被卖进府中,王妃是个宽厚的,也并不怎么会苛责下人,其实她二人作为贴身侍婢过的一直都是不错的,今日看见外面的流民难免会起了恻隐之心。
姜皎轻声叹口气,流民如此多,这天下,莫不是要乱了。
好不容易挨到长公主府,男侍将姜皎给迎进去。
瞧着男侍的面容,姜皎只觉有些眼熟,好似是在何处见过。
男侍倒是也大方,对着姜皎行礼后这才开口道:“难为王妃还记得小人,上回王妃来府上,正是小人在一旁伺候着公主。”
姜皎想起来了,这人当时不还明晃晃的邀姨母晚上去她的院中。
看着男侍的身板,姜皎的面容有些不争气地红了。
男侍相邀,为的是什么,明眼人自然是能瞧出来的。
到了侧院,男侍将暖阁的帘帐掀起让姜皎进去。
姜皎轻声道句谢而后进去,暖阁正对着对面的亭台水榭处,戏还没开唱,里头烧着炉子,寒冬腊月都不觉冷的慌。
将大氅给解开,榴萼抱着大氅退至一旁。
慕听烟与阮桃已经到了,但是不见大长公主的身影。
听见姜皎的动静,两人回过身来,“来了。”
姜皎坐至两人的身旁,“方才你们在说些什么,竟然如此认真?”
慕听烟先一步开口,“来时路上瞧见好些流民,你们可曾瞧见?”
姜皎点头,“自是瞧见了,他们倒是人多,还寻我的车马要了吃食,只是我带的不够,倒是没给。”
慕听烟点头,“这般是对的,刚才阮妹妹还在说,她兄长似乎知晓些内情。”
阮桃与段祁卿的婚事定下来后,不过两日就官复原职。
后头是谁在捣鬼自然一目了然,当时阮桃的兄长知晓愤怒极了,提着剑就要去段府,还是阮桃与兄长说了许久,这才安抚下来,第二日阮桃的兄长就去了衙门上值,但话总是比从前要少很多。
阮桃声音柔婉,“兄长同我说,不知为何,江浙那边闹了水患,这才有许多的流民逃荒到上京,我近些时日都不敢出门,昨日父亲知晓我要来公主的席面,还特意嘱咐我不管他们要什么都不要给。”
姜皎先是点头,可是端起茶盏的那一瞬却又迅速放下,“不对啊,如今已经是十月,可是江浙那边的梅雨是在六月间,怎会如今闹水患,着实是不应当。”
慕听烟也点头,“今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发觉出不对劲来,况且就算是现在闹水患,可是按理来讲,每家的农田应当已经有部分的收成,可是怎得会还有饥荒出现,这件事着实是有些不对劲的。”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头只觉有些不安。
江浙那边多年已经未曾闹过水患,也没有出现过今年的情况,更是莫要提,不少的百姓逃离来上京,着实是不应当的。
慕听烟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朝中间靠一些,说话的声响也小了不少,“不知你们可有听过三皇子?”
姜皎点头,“自是听过的,他母妃不是如今的燕贵妃,听闻甚是受宠。”
慕听烟没说话,却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皎。
姜皎瞬间反应过来,三皇子的封地,好似就在江浙吧。
皇上众子之中,只有沈随砚是没有封地,只在上京立府别住的。
太子多年来地位稳固,为人可以撼动,留下一个沈随砚想来是圣上觉着,不会对他构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