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好半晌才说上这么一句话,说完就彻底晕了过去。
桌上放着的明黄色丝线,还有已经选好的样式,都是吉利的征兆。
只是,现在再也用不上了。
沈随砚回到紫宸殿,身上已经全部湿透。
内侍赶紧将炉火给点起来,沈随砚将手中的册子放在桌上,对观墨道:“让礼部着手准备这些世家女入宫,位份——”
沈随砚静默两秒,继续道:“按照册子之上的来就好。”
观墨不敢动,沈随砚一个冷眼扫过来,观墨这才问,“皇上当真要如此?”
沈随砚唇角勾出个讥讽的笑意来,“既然她要如此,朕怎能不如她所愿。”
观墨没敢说话,只想伸手去拿册子,可是又被沈随砚给叫住,“放下。”
如今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观墨还没摸到册子的边,就又放下。
沈随砚终是说:“派人将册子上的名字记下来,册子不许拿走。”
观墨懂了,因为上头有皇后写的字。
他点头,“是。”
凤仪宫的事情在宫中传得很快,所以皇后生病也无人敢去告诉皇上,生怕惹了皇上不悦。
沈随砚这般一淋雨,也染了风寒。
段祁卿坐在他的跟前,问道:“小桃儿想进宫看看皇后娘娘,不知皇上如何想。”
沈随砚斜他一眼,“你二人还没有成亲。”
段祁卿见沈随砚如今神伤的样子,“倒是也快了,皇上将自己弄成这般,皇后可是心疼过?”
最近他病了,朝野上下无人不知,可唯独,姜皎没来问过一句。
沈随砚不理会段祁卿,只说:“让你办的事如何?”
段祁卿点头,“自然没问题,三皇子是个软骨头,一看要上刑具,什么都愿意答允。”
随后他悄咪咪的凑到沈随砚的桌边,“您猜燕贵妃如今怎得了?”
沈随砚眼尾有些泛红,面上仍是处事不惊的样子。
凌厉的面容之上不细看一丝的病态都瞧不出,“说。”
只施舍给段祁卿一个字,他也不愿意再自讨没趣,将话全都说出,“燕贵妃有了身孕。”
沈随砚一个厉眼扫过来,段祁卿赶忙将手给抬起,“您放心,不是先帝的,之前帮她逃出来的侍卫,她就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才让侍卫帮她的。”
沈随砚点头,“朕知晓了,将这件事透给燕家人,顺便警告燕贵妃一番,看她如何抉择。”
段祁卿啧啧惊叹,“皇上不愧是皇上,做出的事都与常人不同。”
他又想起一件事来,终究还是顾着君臣之礼,没敢太过于放肆,“听闻皇上的六宫要进新人了,臣还未来得及恭喜皇上。”
沈随砚手中的笔一顿,冷声说:“没事就退下。”
段祁卿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是假的,但是如今眼前的人早就已经被惹得不痛快,他也不敢再说什么。
临走时还道:“小桃儿所求的事,还请皇上好生想想。”
沈随砚直接抓起手边的奏折,朝段祁卿砸过去。
殿内一时无人,沈随砚看着放在桌上的册子,原来,她早就起了想要离开的心。
不仅梦中她是这样想的,就连梦外也是,当初,就应该将她给绑起来。
沈随砚将册子又扔回桌上,看着上头的字迹,仿佛还能看见姜皎平静的面容,“皇后如今在哪?”
观砚听见声音,回话,“皇后娘娘在凤仪宫,没有皇上的吩咐,不敢擅自离开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