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裴庭也是寻找岑归澜和明虞下落的一员,这个消息传来,他?和朝廷中其他?几个在京城这边的将领都被立时派回了边境处,以稳定局面——毕竟两?个人的生死,和整个云朝的安定相比,孰轻孰重,永平帝还是很能分得清的。
只是这么?一来,这段时间朝堂上的官员说话时都要比平时要再小心翼翼三?分,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触了大老板的霉头:明眼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永平帝的心情肯定糟糕到极点,要是还没点眼色的话,那是真的不用在官场上混了。
朝堂上的这种紧张也同样蔓延到了民?间。
一来有“有心人”在民?间散播消息,二来裴庭等将领领兵出征,大家都是亲眼看见的,还有近来活动力度骤然?加强的锦衣卫等等,这些迹象显然?都在表明,京城最近不大太平。
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过得十分滋润舒心的,大概只有远王爷一个人了。
“哈哈哈,我那侄儿的表情,可真是精彩啊!”
远王爷一张脸笑得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跟他?先前惯常挂在脸上的那种慈祥笑容截然?不同,可谓是非常之?畅快。
“阿容啊,”远王爷大笑道,“真可惜你?没有去上朝的资格,不然?真应该让你?也看看,本王那皇帝侄儿的脸色,到底有多好?看!”
景容恭谨地垂下头,对远王爷这自得的话语并不过多应答。
远王爷也并不太在意景容的沉默,准确来说,此刻他?还沉浸在挫败老对手的快意当中。很快,远王爷又语气随意地问道:“还没有那小岑指挥使的消息吗?”
景容道:“是……延林山大雨,皇帝的人没办法再搜索,我们的人虽然?对延林山一带的地形要更熟一些,但找人的难度同样也很大。”
“那便也不急,”远王爷道,听得出来,此刻他?的心情挺不错,“这都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吧?还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那延林山中又是暴雨几日,依我看呐,咱们这位小岑指挥使,是真的死了也说不定。”
“还有明虞那小姑娘,”远王爷抚抚自己的胡须,语气中的得意几乎掩饰都掩饰不住,“本王对这么?个小姑娘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谁让她是南霜那孩子?的女?儿呢?”
“接连又失去两?个自己看重的孩子?,陛下想必会很是心痛吧。”
屋外又有雷声低沉轰鸣,和他?脸上那喜气洋洋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景容仍然?低着头,远王爷却突然?伸手,迫使她将脑袋抬起来。
“抬起头来。”远王爷道。
“容儿啊,”远王爷眯了眯眼睛,里面有精光一闪而过,“我做这些事,你?可会觉得我是个残忍之?辈?”
景容道:“成大事者须不拘小节,义父欲要成就大事,又何须在意残忍不残忍?”
“莫说陛下只是您的侄儿了,即便对待至亲,该下手的时候,也无?须犹豫。”
听到她的答案,远王爷当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他?霍然?道:“说得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