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病发时他能遵循本心,清醒的时候只能理性克制。
克制,只是为了谋求更多。
廿三日,白桃一醒来走出门外,下意识昂着头向上看。
原先额顶上每十步之间挂一盏四足灯,到了夜里要点上烛火,便于看路。而现在每四步添了一盏乌木橙灯,看起来十分喜庆。
“什?么时候挂的?”
眼见常佑从远处走来,白桃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今晨,侍卫们挂好的。”常佑解释道?,“殿下的寿诞快要到了。”
白桃应了一声,嘟囔道?:“我还以为他过生辰会很冷清呢。”
“今日起,东宫外便来了不少人来送贺礼。”常佑提醒道?,“今年吩咐了不办宴会,但必要的仪式和礼节不能少。廿八日那天,文武百官还要来磕头祝寿。”
这些规矩白桃还是第一次听说,她不解地问:“既然是生辰礼,怎么不当天送?”
“寿诞当日,殿下在东宫正殿接受朝拜,百官磕完头之后,殿下要当场给回礼,所以得提前送。”
白桃一算,心中?啧道?,他这段时间不是得忙死?。生辰日收一百来份礼,隔几日还得全还回去?。
晚上照例送药,白桃走进书房,一眼就看见往常放药壶的桌上堆着两堆朱红的小山。
再往里一瞥,就看见了青年白皙的手指正打开一张朱红的礼帖。
青年一抬眼,就看见她急匆匆地收回目光,眼珠一转,开口道?:“来了?”
白桃将药壶放置在一旁,视线规规矩矩地落在地面,仿佛礼帖完全不感兴趣。
沈宴清唇角轻扬,站在书桌前开口道?:“过来。”
白桃大大方方地走到他的面前,状若不经意地发现他桌上的这叠红帖,问道?:“咦,这是什?么?”
“礼帖。”沈宴清回答道?,“文武百官送来的寿诞礼,都要一一记下,寿诞当日赏回礼。不过库房东西太多我记不全,明日你?同我去?库房看看还有什?么。”
白桃惊讶道?:“库房?”
沈宴清招她上前来,压低声音道?:“私库。”
听起来怎么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像是要背着人去?寻山中?藏匿的财宝。白桃也压低声音:“就你?和我去??”
“这次还有池明。”沈宴清一笑,故意打趣,“下次可以只带你?去?。”
白桃眉毛一跳,总觉得他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沈宴清笑而不语,绕过她先走出书房,吩咐池明:“明日去?库房挑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