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晓,原来留在原地的人,会比离开的要痛上百倍。
宁拂衣看着她软了的眼色,便知晓她此刻思绪为何,于是目光流连,笑道:“好了,过往云烟,再不提了。”
“你瞧,如今你懂我,我亦懂了你。有些事,身居其位,但凡有良心,便不得不做。”
“你护佑天下,而这天下亦有我。”宁拂衣吻过她渐渐晶莹的眼角。
“不。”褚清秋又摇头,眼泪从她眼角滑过,“你就是天下。”
宁拂衣一愣,而后忽然笑容更甚,她忽然在被窝中旋身,褚清秋红透了脸,但还是随她动作,长腿一抬,跨坐在她面前。
天光越发暗了,暗得所有物件都成了虚影,唯有一声声水声和二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小屋中渐渐传出哭笑交织,在夏夜的风中隐隐消散,无人听得见,只有门前夜里绽放的花草,悄悄红了脸。
翌日又是个晴天,天光朦胧穿过云层,屋顶一棵夹缝生存的草,摇摇身子抖掉露珠,享受晨光洗礼。
宁拂衣睁开眼时,她正以一个十分娇弱的姿势,枕着褚清秋伸出的手臂,缩在她怀里。
因为夏夜暑热,被褥不知何时被踢下了床,所以她定睛时,所看见的场景便同昨夜一般无二。
鸡皮疙瘩和红霞一齐爬上肌肤,宁拂衣忙从褚清秋臂弯挣脱,挥手化出衣衫,小心翼翼把她盖住。
褚清秋身形十分好看,像修竹,像神花,像皎月,肌肤白得好像面粉里滚过,而因为昨夜太过疯狂,此时泛着大片的红。
当然宁拂衣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化出件亵衣披了,恍惚间蹭到手指的黏腻,又恍惚地恍惚了好一会儿。
而后笑意爬上眼角眉梢,屋外鸟鸣叽喳,空山幽寂。
是再平常不过的清晨,往后还有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平常,她们不再需要提心吊胆地保命,铁马峥嵘地对抗邪灵。
许是她忍不住笑出声,吵醒了褚清秋,女人睁开双眼,眼底还残留疲惫后的慵懒。
她对上宁拂衣的目光,身子僵了一瞬,而后淡然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挥手拂去那些红痕和黏腻。
再然后衣衫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很快包裹周身,但不似往常那样宽袍大袖,而是修出了腰身。
“累么?”宁拂衣问。
褚清秋本想说本尊怎么累,但而后想起些什么,桃花眼垂下,点了点头。
她垂眸本是回避,但别人看着却像真累了似的,柔软惹人怜爱,加之昨夜最后哭得狠了,眼下难免泛红。
宁拂衣当即便放柔语气,哄她再躺下,自己蹲在一旁,勤勤恳恳捏起腰来。
“忘了你五年前亦是受了伤的,昨夜一时鬼迷心窍,未曾考虑,是我错了。”宁拂衣看着褚清秋无力趴着,心中满是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