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玮曾再三向她试探风雨骑的秘密,看来得不到风雨骑,便索性斩草除根。
真珠很是无语,这个徐后自以为在为女儿作打算,殊不知道是陷元玮于泥淖。
要是她能像庞嫣那样睿智冷静,知道风雨骑只是助人达到目的的锐器,根本不值得她费尽心思夺取,也不至于造成如今的局面。
如今风声一旦传开,诸侯的注意力必将从尹通案转移到皇帝意图削藩上,真珠的处境就会得到缓解。
公孙檀道:“李中书已经北上秘使诸国,怀相、窦王师等老臣也去了南境。”
真珠愣了下,觑了眼朝这边走来的侍卫,“孤知晓了。你走吧。”
“大王保重。”
公孙檀拜了一礼,在侍卫奔来之际矮身进了船篷,撑槁驶去。
两日之后,临安城内风云巨变。
闻听皇帝为削藩不惜构陷临江王,诸侯国之间掀起惊天骇浪,一时间情势严峻到不为临安所控。
在这紧要关头皇帝若是稍有差池,处理不慎,诸国一旦联起手来,对临安便是致命的威胁。
更让人忧心的是,无子立储始终是元玮的弱点,大臣们便提议暂立尚在襁褓的九皇子为储君。
徐后气得好几日吃不下饭,她一个常年居于内宫的妇人哪会想到,看似容易搞定的事会被搞砸。
元玮束手无策,只得替换原来审查尹通一案的官员,重审尹通案。
晋宫的天翻地覆,真珠并不知晓,但从阳阿阴郁的脸色也能猜出一星半点。
大晋,又要变天了。
真珠扶着笨重的身体站在窗前,不知何时落了雨,外面大雾漫天。
也不知站了多久,侍女过来低语,她方醒过神,转目看向自帘外走来的元玮。
真珠拱袖行礼,元玮托起她的双臂,引上矮榻,目光从她脸上慢慢转移到高隆的腹部。
“膳食不合你的胃口?”
“也还好。”
真珠垂下眼眸,“自臣到别墅以来陛下从未涉足,臣不认为您今日来此只是一时兴起。”
元玮微皱着眉,端庄秀美的脸庞尤带着雨雾。
“陛下有话不妨直言。”真珠微微地笑,从手旁食盒拿出糕点,细细咬开。
巨大的雨幕冲刷着庭院,甲胄在身的禁卫在回廊里走动巡视。
元玮怔了一瞬,不由失笑,“事到如今,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就和六娣直言罢。”
真珠不等她言,“陛下想要我的孩子。”
元玮没想到她会直接了当地说出来,有些不安,“只要你给我,我会想办法保你一命。”
“保臣的命?”
真珠不免好笑,如今的临安风雨飘摇,此时的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自信提出这样的交易。
不过,既然她笃定自己对外面的情况毫不知情,那她就当做不知情好了。
真珠松开微微泛白的指节,“阿姊渴望得到子嗣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呢,先是四姊,如今又轮到我。真珠也不是不识相的人,只要阿姊拿得到,认陛下做生母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