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咋滴。”黄益民龇牙道。
桑超英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坐到自行车坐垫上,单脚撑地跟两人说他这边的情况:“我爸打电话到小林场,从昨天下午打到今天早上终于打通了电话,接电话的人说他不清楚货运专列的情况,对方说等他见到负责这一块的人,立刻让对方给我爸回电话,益民找到我之前,我爸开了一个会,会议期间对方给我爸打了一个电话,我爸同事接的,说我爸开完了会,给他回一个电话,我爸开完了会,打电话过去,就没人接了。”
“我爸跟我说,光他们能沟通上,沟通好,好多天就过去了,等那边查清楚货列排班表,帮咱们安排一个班次,又要花费好长时间,因为那边查货列排班表,一个个打电话过去核实情况,确认能给咱们腾出位置,才能给我爸回复,就特别费时间。
还有,咱们是中途插进去的,不是咱们选班次,是班次选咱们。
我爸的意思是等那边确认了几号哪列火车,咱们再出发。还有我爸提醒咱们,如果确定好了火车,咱们一定不能误了点,一定准时准点把货运到小林场。”桑超英一口气说完绕舌头的话。
“那你们暂时去不成后齐和龙兴了?”黄益民双手扒着桑超英的肩膀说。
“嗯。”桑超英点头。
“等你爸帮咱们确定好了哪天哪班火车,咱们再去后齐和龙兴。”林北说。他忘着现在通讯困难,两地又相隔那么远,沟通起来肯定不便利,索性他们改成了年前卖礼盒,要不然还真的赶不及元旦这个节假日。
林北带着两人回到他的自行车前。
秦月观掐着小娃娃,小娃娃小脚蹬自行车后车座蹬的特别欢快,见林北一行人回来了,他把小娃娃搂怀里,小娃娃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柔软程度朝自行车那里歪。
“你家孩子多大了?”林北忍不住问道。
“三岁了。”秦月观颠了颠她,乐道,“被她妈妈养的可胖了。”
“北哥,聪聪也三岁了吧?”黄益民脱口而出。
“三岁五个月了。”林北好心情说。
“两个孩子差不多大。”秦月观惊讶道。很意外他俩的孩子岁数相差不大。
林北朝小娃娃笑了笑,抬眼对小娃娃爸说:“这么等也不是办法,你带我们到乡镇府看看?”
秦月观也疑惑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田书记咋还不拿钥匙过来!连他媳妇也没有过来!
他心里有些担心,也顾不上别的了,带着林北三人前往乡镇府。
一行人还没有靠近乡镇府,被乡镇府门前乌泱泱的人头吓着了。
秦月观担心他媳妇,抱着孩子跑过去,林北三人对视一眼,骑车过去。
三人到了乡镇府门口,站在人群后面往里看,此时,秦月观已经抱着孩子挤进去了。
三人正要听大伙儿议论啥,院子里恰好传出一道理直气壮的声音:
“那个厂子放在那里也是吃灰,我把它卖掉,我那是变废为宝。我这人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你们不用感谢我,我走了。”
“王兵,一个车间用的砖超过了两千,那个厂子还不是你的,是你跟乡镇府租的,一分钱也没给乡镇府,你一千就要把厂子卖掉,你这人咋能坏成这样。”喊王兵的是田朱福,他现在不顾脸上的抓痕掀开布帘跑到大院里,指着王兵破口大骂。
乡镇府有几个讲究宗族观念的老顽固,他们就是宁愿厂子给王兵败坏,也不愿把厂子卖给大老板,他和他媳妇演了一出戏,他媳妇当着老顽固的面对他又爪又挠,扛着竹扫帚追着他乱窜,他“被迫”答应收回租给王兵的厂子。
老顽固们想反对,他媳妇给他们的媳妇带了一个好头,也对他们又爪又挠,继承他媳妇手里的竹扫帚追着打他们,他们的脸被弄的稀巴烂,不得不跟他一样识时务跟媳妇低头。
他们一群干部去找王兵,正好看到王兵带杨柳村的严小华看厂子,他二话不说通知王兵乡镇府要收回厂子,严小华不干了,说王兵要以一千块钱把厂子卖给他,田朱福差点被王兵气的厥过去。
王兵说的话被镇上居民的吐沫声盖住。
“田书记,从市里来的林老板带着诚心来咱们这儿盘厂子,他说了,这个月下旬这个厂子就要运转起来。”林北听到了秦月观的声音。
秦月观话音刚落,围观的居民用身体围住一堵墙,王兵想要钻出去,不仅没钻出去,还被人群推了一把,他没站稳,倒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
田朱福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王兵到严小华面前,把王兵丢给严小华:“你现在也知道厂子不是王兵的,乡镇府已经把厂子收回来了,之后你给王兵一千块钱买厂子,乡镇府不认,有这么多居民作证,到时候就算闹到市里咱们也不带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