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军屯和开中法的拨乱反正,正当其时。
说回我们大明,刘瑾这几年使出铁腕查盘,揭露出不少贪污腐败事实,军屯土地被侵占的达到六七成!
军屯若能改革到位,我们大明铁骑重新踏上蒙古王庭指日可待。”
秦柳心中再次咯噔,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朱麒是个军人,驱除鞑虏、封狼居胥自然是他的梦想。
可秦柳参加过汗庭的那达慕,与众多淳朴的牧民一起欢笑跳舞过。她并不希望明军跑去汗庭肆虐。
朱麒敏锐地察觉到秦柳的异样,不动声色地调转了话题。
“刘瑾近来又出了两个新政,一是令寡妇尽嫁,二是丧不葬者焚之。你如今身份是沙堡子镇李家的寡妇,再嫁是必行之举。刘姑娘,可想过自己的去处?”
秦柳眸光黯淡:“民妇无依无靠,只想安分度日。若能得世子爷协助,送民妇和家人去南方,民妇感激不尽。”
朱麒沉吟。
“我曾派人去洛阳问你祖父,他老人家的意思,巩昌府秦安县有一户胡姓姻亲,有个叫广思的秀才,因冬日苦读,取暖的炭气伤了身子,至今仍未娶妻。
刘姑娘若能嫁过去,远离京城漩涡,也能落得个平安终老。”
朱麒边说边观察秦柳的反应,见她只是略略惊讶,就继续往下说:
“至于那个孩子,老夫的意思,是认作我们朱家子嗣。
刘阁老也只是长叹,未做反对。
若是刘姑娘不反对,也算是成全了我们对朱家对宪宗、孝宗皇帝的知遇之恩。”
秦柳没想到,朱岳那个疯狂的想法,朱麒居然也会同意!
刘雪绛的祖父也居然默许!
她略思忖还是拒绝了:“多谢世子爷的一番好意。只是二郎他是我的孩子,我总归还是要带在身边教导,才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朱麒也没有坚持。
“孩子如今在宣府,这天寒地冻,倒不方便过来。等刘姑娘安顿下来,老夫再遣人送孩子过去团聚。
只是这巩昌府秦安县胡家的婚事,还请刘姑娘早做定议。”
秦柳低头:“此事难度有三。
一是民妇与巴尔斯王子已有婚约在身,不好再嫁他人。
二是胡家是否愿娶我这个不祥之人也是未知数。
三是民妇身份敏感,只怕会给他人带去灾祸。”
朱麒见她没有一口回绝,便是有回还的余地,沉吟片刻道:“延绥是边关重镇,刘姑娘长期在此多有不妥,不如先行去甘肃天水,等局势进一步明朗再做打算?”
“那就有劳世子爷了。”
秦柳不是得陇望蜀之人,朱麒与她非亲非故毫无瓜葛,若不是帮朱岳清理隐患,才不会管她的破事。
她只能尽可能听话,少麻烦朱麒了。
甘肃远离京城,实乃边陲之地,或许在那里,她和二郎能平安度日,巴尔斯若是脱险了,也能过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