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思表哥看起来没那么聪明,可却总能让人心情很好,心里生出许多柔软纯真,就像回到了童年的美好时光。
“阿绛不要伤心,阿绛要高兴,天天开心!”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诚恳说道:“广思表哥,玉泉营处在前线,蒙古骑兵时常侵扰,您若去了玉泉营,安全如何保障?此事还应慎之又慎。最好能寻个兼顾安全的安稳职务,免得大舅母担心,也免得未来的表嫂担心。”
秦柳在胡家消磨了一阵子,正要找方夫人道别,却被方夫人拉进了内室,一副畅谈心里话的架势。
她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强撑起笑容:“大舅母有一件事恳请阿绛。还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广思,这些年,别的事他都无所谓,只惦记去京城向刘家提亲。我们也曾试过另为他说媒,都被他寻死觅活地拒绝。
与除夕日重逢时的激动与扭捏,昨日的忐忑与羞涩不同,今日的胡广思安静了许多,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悲伤,眼睛下面也是一层青黑眼圈。
他的母亲、姐妹都很好相处,未曾对她的寡妇身份有过半点质疑,反而一副怕她瞧不起胡家的紧张兮兮状态。
“广思表哥,我知道,其实你不喜欢吃甜食,却一直喜欢跟我抢糕点吃,还把自己吃得胖乎乎。”
秦柳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和感动。
秦柳明白,胡广思应该是已经知道自己有未婚夫,婉言谢绝了胡家的亲事。
“阿绛,我们秦安县处在这偏僻的边远陇西,远不如江南水乡富足安逸。
<divclass="tentadv">我们胡家现如今落魄,若不是有隔壁大房的孝思前年高中进士,在京城已经没什么人记得我们秦安胡家了。
秦柳眼眶不禁湿了。
方夫人为难地看了秦柳半晌,终于犹豫着开了口。
他羞涩、紧张又真诚的眼神透露出,这个小伙时隔六年依旧把她放在心上,对待她紧张又慎重。
这算不算委婉暗示,自己不大可能嫁给广思呢?
秦柳见方夫人态度诚恳,还是打算告知实情:“多谢大舅母的一番好意。
第二天,胡广思登门拜年,带来了不少年节礼品特产。别的倒都还好,其中一盘用炉火煨着、依旧热气腾腾的栗子糕,让秦柳感慨万千。
这让秦柳感觉压力山大。
她留下正准备离开的胡广思一起喝茶品尝点心。
她若嫁过来,自然不会受什么苦,日子安逸平和,相夫教子平安终老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惜,广思并没听懂她的未尽之意,反而羞涩地挠挠头,憨憨笑着。
胡广思的眼眸中闪过温柔和缅怀,身体放松了许多,靠在了椅背上。
“我从记事起就寄养在你们刘家。刘家的家仆都很有素养,从来不曾因为我是寄居的少爷冷眼区别对待。反而对我一向和颜悦色,我要新式样的砚台,承恩表哥也要新式样的砚台,仆人会先把砚台递给我。”
胡广思侃侃而谈,仿佛回到了自己家里。
“我本来不觉得什么。可父亲有一回进京述职,骂我不懂事没眼色,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总妄想和首辅家的孙子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