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过往的拥抱都很温暖,至今回忆起来,仍然会萦绕着山涧松木的清冽香气。
那是宋星桥独有的味道。
那味道这些年一直在云熙的脑海里萦绕,有一阵她发了疯,没头没脑学习调香,费了好大功夫,终于调制成功了那种味道。
自此后,她衣裙寝具上,便常能闻到这种味道。
绵儿还曾抱怨过,女孩子娇柔,该用些柔和的香薰,这松木香过于清冷,不大适合自家小姐。
奈何云熙痴迷,谁也拦不住她。
可此时此刻,她重重往后跌去,后背撞到宋星桥怀里,隔得肩胛骨生疼。
记忆中的香气也不复存在。
那个疼她爱她,满眼都是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宋书生,终于变得冷硬起来。
云熙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
从他怀里挣脱开,借故慌乱,她慌忙擦了下眼角,闪身避到一旁。
“从不相识?师妹这样绝情嘛?”
云熙低着头,肩头微微颤抖,一言不发。
“哦,不该唤你师妹了,我应该叫你一声二夫人才对。”
云熙偏头,囔着鼻子说道:“以前的事儿都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我想问下,是我义父逼迫你了,还是我干娘逼迫你了?”
“我……”云熙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没人逼迫她,可是,她的身世之谜始终都在,到现在也未解除。
如同悬着一个炸雷,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她打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她想问一下京
中的情形,她素未谋面的娘亲是否还活着。
还有当今圣上对于过往的态度,是既往不咎,还是严惩严办。
可是,貌似宋星桥并不想同她说话。
云熙叹了口气,心头燃起的小火苗被冷水浇灭,再没了任何想法。
她满心疲劳,说话的声音都透着心酸,“我们能好好说话嘛?”
望着她,宋星桥的心如被利刃切开,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被扯得生疼。
他想说好,不论她提什么要求,他都想满口答应。
可这四年来他身处异乡,心头的不甘和愤恨,一想起来依旧让他怒气难消。
“不能。”
他陡然拔高了音量,震得云熙纤细的身子抖了一抖。
“既然如此,那等过几日你气消了,我们再心平气和地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