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进了紫宸门,有小太监迎上来,待她自报家门,便殷勤引着她一路去了皇后的兴庆宫。
苏皇后二十出头,世家嫡女,纵然见过世面,也从未想过年纪轻轻便能登上皇后宝座。
这中宫之主的位置来得太过突然,她着实惶恐了好一阵子。
所幸有婆母教导,还有自己娘家母亲在一旁帮衬提点,倒也没闹出什么失礼的笑话。
眼下宫里都已经安顿好,便把正事提上日程。
袁涛下令,让她务必把宋星桥和云熙的婚礼,办得隆重盛大,绝不能丢了脸面。
苏皇后不敢怠慢,这才下了口谕,让云熙进宫来商议。
远远地瞧见云熙进了宫门,她殷勤十足迎了上去。
“妹妹辛苦,快进来坐。”
她热络拉起云熙的手,引着她进了殿门。
云熙跟她并不相熟,况且眼下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难免畏手畏脚,生怕失了礼数。
云熙不顾她的阻拦,执意矮身施礼问了安,方才落座。
苏皇后笑着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
“眼下入了秋,离腊月初八只余下不足百日,不知妹妹同状元郎的婚礼,筹备的如何了?”
云熙肃容忙回道:“回皇后娘娘,府上修缮已经完工,部分装饰也已完成。想必落雪之前,宅院便能入住,想来必然耽误不了婚礼正常进行。”
苏皇后嗔怪一声,笑道:“房子、车马,那都是他们男人该准备的,不劳咱们女人操心。我问的是嫁妆、
衣饰、箱萝这些物件,府上可准备齐全了?”
所谓嫁妆,大多都是母亲帮女儿准备的。云熙生母养母都已不在人世,她初来京城,多有不便,这些零碎的东西,筹备起来繁琐得很,自然是一头雾水。
云熙摇头,却也不好明说,只道:“眼下京城时兴十里红妆,我和师兄却是不讲究这些俗礼的。
上头没有父母帮衬要求,左右也无妯娌之间攀比,他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我想着,那些琐碎物件,等日后需要时,再去置办也不迟。”
苏皇后一听,却是摇头,表情夸张道:“妹妹年轻单纯,不懂其中的厉害。女子十里红妆,并不是只给外人看的,那可是女人婚后的底气,轻易疏忽不得。”
“底气?”云熙不解,“夫唱妇随,琴瑟和鸣,难道有这些还不够吗?”
苏皇后摇头,“状元郎虽然不入俗流,可咱们准备的越多,他在同僚面前也分外有面子不是嘛。男人心总是善变的,万一日后失了耐心,左右都是女人的错漏。咱们呀,唯有想到一百样,准备一万样,让他们挑不出一点毛病,方才永世安稳,这正牌老婆的地位没办法让人撼动。”
云熙哑然。
诚然苏皇后说得有理,可总归有些让人无语。
云熙有心提及宋星桥这辈子绝不纳妾的话,又怕苏皇后取笑她,因此只是笑了笑,不做言语。
苏皇后之所以如此说,只是因为她近来面临
着这样的难题。
苏皇后成亲两年,至今肚子还没动静,以前在王府虽觉压力,却也没有昭告天下,外人并不太多关注。
眼下袁涛登基做了皇帝,朝中大臣便以子嗣之事,不止一次提议他扩充后宫。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皇帝除了治理天下,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便是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