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说的是,所谓无利不起早,若没利益相诱,自然无法破局。这便是宋某刚才提到的,并无全身而退的法子,只是权衡利弊,寻找损失最小的法子罢了。”
皇帝眨了眨眼,似乎是领会了宋星桥的意图。
他坐直了身子,沉眸道:“那你倒是分析分析,与谁联手更加合适呢?”
“吐蕃可以一试,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吐蕃位于狐隐南边,仗着地势高,不断驱赶狐隐北移。
狐隐前些年休养生息,主打一个忍字,把吐蕃纵得越发张狂。
此时狐隐侵扰大邺边境,大有吞并河西军辖下七州府的野心,吐蕃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便是如此。
“吐蕃?”皇帝拧眉,低声念着这两个字。
“臣记得,上
年吐蕃使团曾提出和亲的请求,只是朝中只有永寿公主一人,而且她又许了人家,之后便没了下文。”
礼部尚书站出来插了一嘴。
众人一听,纷纷噤声,屏气凝神望向了龙椅上高坐的那位。
当今皇帝有三个妹妹,前些日子全都封了公主,至今尚未婚配。
若选一个和亲吐蕃,想必这事儿必然能够成功。
只是……
推己及人,娇媚欲滴的女郎,万里迢迢和亲外藩,父母兄长的担忧和思念,自是可以想象。
只怕这辈子生死再难相见。
果不其然,皇帝挥了挥手,怒道:“万里江山自该男儿守护,何须女子冲在前头。”
“请万岁爷恕臣失言之罪。”
宋星桥磕头请罪,很是惶恐。
众人并未商议出结果,暂时搁置,宋星桥顶着月色回府。
蹑手蹑脚进了房,桌上尚留着一盏灯。
他心头一暖,在外间换上衣袍,又去净房洗漱干净,在炭盆旁把自己全身上下烤得暖暖和和的,方才进了内室。
撩帘进帐,云熙侧身向里正睡着。
宋星桥吹灭烛光,小心躺到她身侧,望着帐顶却没了一丝睡意。
这是一步险棋,想必袁家那三位金枝玉叶,此时已经恨他入骨了。
他心里没底,也不知能否全身而退,
宋星桥两手枕在脑后,听着云熙均匀的呼吸,没了一丝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熙翻身主动投进了他怀里。
她喃喃说着梦话,宋星桥仔细听辨,隐约听到凉
州两个字。
原来她做梦都想回去。
宋星桥收紧双臂,把人牢牢抱在怀里,似是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