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讳园就是需要书生们避讳的园子。
园中有一大片密林,还有一个潭口只有六七丈见方,却深不见底的水潭。
水潭深约数丈,清澈见底,却危险重重。
潭底水草杂生,潭壁滑腻,曾有书生在此溺水而亡,从那后,书院便把这地方围起来,命名讳园,成了禁忌之地。
越是不许去,越是充满诱惑。
沈韬熟门熟路走到围墙边,后退几步,猛冲过去一跃而起,手臂一撑,人便稳稳当当落到了墙内。
这围墙像是有魔力,墙内墙外的沈韬,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唇角勾起一抹狠厉,抬手把头顶的玉簪抽出来,乌发瀑布似的散落开来。
他边走边褪去身上的外袍,到潭边时,只余一条亵裤。
轻轻一跳,跃入水中,动作舒缓流畅宛如一尾鱼。
他直直地向下沉去,乌发在水面上散开,仿佛一个巨大的浮萍。
片刻之后,他急速冲出水面,胡乱用
手擦了把脸上的水渍。
双眸墨染,肤白如雪,红唇似火。
哪还有几分乖巧书生模样,分明……分明像一个水中妖。
沈韬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惬意,翻个身,游向水底。
他这边不管不顾,恣意撒欢,却不知有人紧随其后,也偷偷溜进了讳园。
那人做书生打扮,可举手投足不难看出,乃是女扮男装。
她蹑手蹑脚,依靠树干的遮挡挪到潭口,鬼鬼祟祟捡起沈韬随意扔在草地上的蓝衫。
胡乱揉成一团藏在怀里,她退后几步,寻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往掌心里哈了两口气,竟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坐在树杈上,她望着水中的沈韬,无声笑了起来。
沈韬在潭底探险畅游,把心中的憋闷尽数散尽了,方才上了岸。
他沿着来时的路寻找衣裳,找了一大圈,只寻到了中衣,却始终不见蓝衫的踪迹。
他挠了挠头,心道见鬼,明明刚才就扔这里了,难道让猫猫狗狗给叼走了。
若真如此,今日可就闯大祸了。
只着中衣,如何归家?
万一被父亲知道了,少不得要挨一顿毒打。
他正焦躁之际,忽听树上传来一阵口哨声。
循声望去,只见树杈上,竟然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