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周围都是树,哪儿凉快了?”珍珠将祛暑的菊花饮奉给她,不满地道:“我给王爷送东西去的时候都看见了,他住的水阁才是宽敞又凉快,却偏偏将你扔在了这儿!”
虽然他日日会过来瞧瞧小姐,可是一次也没有在这里歇过,说句不好听的,小姐还是小姐,还没有变成王妃。
朱青雀喝了一口清冽的菊花饮,心头的烦恼去了许多。
她倒是很感谢赵承瑾,虽然外头都说他浪荡不羁、花心风流,但是对自己,却是非常尊重的,说身子不好,还在热孝之中,她好好养身子,他不会来惊扰她的。
两人成亲这么久,真正的是相敬如宾--
她知道,他的心头还念着叶月影,再则,他不接近她,也是一种防备,这防备是对朱家,也是对爷爷--
但好歹,她还是得到了他的尊重和善待,却也感觉更加的孤单。
她觉得自己很无能,对爹娘和哥哥的不幸无能为力,对爷爷的野心也无能为力,她眼睁睁地看着朱府朝着一条不归路上快步地跑去,却与无能为力--
她虽然嫁了出来,
却也并不是在安全港之中。
但是,朱正元对于孙女儿这种漠然的态度却很是不满,他派人送了几次书信,嘱咐她一定要侍奉好王爷,承担起王妃的职责。
明面上字字句句都在劝说她要为赵承瑾着想,但朱青雀明白他的意思,他要她想法子拿捏住赵承瑾。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也不想去做--
她已经是被抽取了生气的傀儡,只是一天一天地让一口气吊着罢了。
珍珠对于自家小姐这种颓废的态度非常地担忧,她也知道小姐的心中找不到了活下去的支撑,她一日一日地衰弱了下去,总有一天--
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朱青雀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生机一日比一日弱,赵承瑾来看她的时候,也语重心长地道:“你别多想了,不管日后如何,我都会护好你的--”
她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王爷,你真是不该娶我的啊--”
两个人对着,彼此的意思都知道,却又不去挑破这一层意思,他是不该娶她的,明明不喜欢却娶了,明明想要对付朱家,却又娶了她,她能有什么好结果?
他只是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去了。
夜里,她照旧睡不好,正在枕头上辗转反侧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了微微的响动声,她转头,看着明亮的月光穿过窗棂落在了书桌之上,蓦然,她发现,有几个小瓷瓶子放在了月光之中--
她心头一惊,赶紧
掀开被子,穿了鞋急急地走了过去,将那几个瓷瓶子拿了起来,玉色的微凉的瓶子在月光下微微地闪着寒光,底下压着的纸条却让她心头一暖。
上头写着:“每天一粒,吃完,不许死!”
晶莹的泪花一下子冲上了她的眼眶,她在月光之中哭了,将那微凉的瓶子紧紧地贴在了心口--
她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