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也瞪直了眼睛,半日才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夏沁玉---”
她尖叫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云霄--
因为那个穿着翠绿衣衫,做宫女打扮的女子,俨然是靖王府的侧妃夏沁玉,那个死在了枕梅楼大火中的女子--
她站在人群中,却又那么地不同,她带着浅浅的却又含着无数鄙夷的笑意看着朱贵妃和安和失态的模样,扬起了声音:“我不是鬼--你们才是--”
林遂安也沉浸在见到她的震惊之中,心头又有了一抹复杂的情感,当初听到她的死讯之时,他心头暗暗难过了一阵子,但也只是难过了那么一阵子,就被算计和阴谋再次填满了。
现在,看见她拿出了玉玺,他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怨毒--
夏沁玉手中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她每走动一步,朱贵妃等人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因为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娇美的轻盈的女子,没有属于鬼魅的惨白和
血腥--
她一举一动,灵动而飘逸,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她走到了太后跟前跪下,举起了那个盒子,语气轻柔却又如同雷霆般落入了朱贵妃等人的耳中:“这是皇上亲手交给我的圣旨,还有传国玉玺--”
朱贵妃和安和、林遂安神色一变,腿肚子都颤抖了起来。
太后亲手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里头的圣旨,交给了旁边的太监总管,太监总管赶紧展开,尖着嗓子读了起来:“朕喻:朕未曾有立太子之心,若有人立为太子,则为欺君。朕所信者,太后也,有悖太后旨意者,诛!”
太后又从盒子里拿出了那枚沉重的传国玉玺,高高举起,底下的太监和宫女第一时间跪了下来。
赵承瑾转头看内禁卫的首领,眼风凌厉:“你要听谁的?”
那首领冷汗一冒,赶紧跪了下来:“皇上万岁--”
林遂安怎肯就此认输,他疯狂了起来,指挥着身后的京畿卫兵:“假的,假的,圣旨是假的,玉玺也是假的,我是丞相,给我抓住赵承瑾、抓住夏沁玉--”
京畿卫兵动了一动,赵承瑾一个眼神甩了过来:“我看今日谁敢动,便诛谁全家--”
京畿卫兵的几个副将立即被他的气势压住了,京畿大营虽然一直在朱家的手中,但是那是朱家,而不是林遂安。
林遂安没有在战场上历练,在京畿大营中的威势并不够,书生出身的他也不能得到武将的信服,
加上他对朱家做的一切,早已惹得了几位副将的不满,今日随他入宫,也是情势所逼,现在看见赵承瑾手下的南衙卫在蠢蠢欲动,又见夏沁玉手持圣旨和玉玺,都不敢再造次。
此时,容慕枫带兵从外头而来,押来了一个人,朝太后禀道:“太后娘娘,臣已经拿下了这个矫旨欺君,自立为太子的贼人--”
太后一看,被押来的是垂头丧气的誉王,心头大喜,点头道:“很好,正好将这帮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眼见得林遂安和朱贵妃大势已去,几个副将也纷纷跪了下来,口中称道:“臣听从皇上旨意--”
林遂安和安和的脸一下子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苍白--
朱贵妃更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崩溃,晕死了过去。
又是一场富贵无常,如同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