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请,掌教显圣两岸青山对峙,怪石嶙峋,峻峰直插云霄,奇石罗列,绿树苍翠葱郁,百花盛开,馥郁芬芳。山间有各式建筑,亭台楼阁如云,假山奇石罗列,漫步于绿荫花径之间,只听清泉潺潺流淌,奇葩异木间传出阵阵莺雀啼鸣,和花草间的虫吟声相互应和,此起彼伏,令人心神俱醉。沿着花荫小径而行,渐渐步入林荫深处,又行一程,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一泓池水,镶嵌于葳蕤的草木之间,水榭华庭临水伫立,奇花异草绕水盛开,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三年时间,南晋顺着大势迅速崛起。剑阁,成为了无冕之王,不是不可知之地,却胜似不可之地。柳白在唐国阻击观主的那一战,使得他在修行界的名气迅速攀升。更何况,剑阁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同光明殿联合。剑圣,不再是一个虚的头衔。乘着道门的大势,剑阁真正的崛起。引得数十名知命境界强者投靠。柳白的优势在于年轻强大且不冲动。这一日,剑阁来了一位客人,独臂青袍。一剑挥出,那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如大河奔腾咆哮,从大殿的最深处延展出来。无尘道人不敢托大,抬手便是一道极强的昊天神辉,澎湃又浓郁的天地元气,如同大海一般顷刻向着殿宇的深处灌注而去。眼前金碧辉煌的大殿,轰然间,整个宫殿都发生剧烈的摇晃起来,无数的瓦砾落下,地动山摇。“请剑圣,现身一见。”剑阁的大殿深处有几道强大气息,向着外界探出锁定了无尘道人。殿宇的深处,一道人影缓缓的走出来,手中一柄长剑,剑峰上散发耀眼的寒芒,中年人站在那里,眼睛紧闭,眉心微皱,看上去一脸的英气,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只要睁开眼睛,就能将人斩杀于千里之外。见到这一幕,无尘道人喜道:“恭贺剑圣,你的大河剑意,更强了!”“无尘神官,来我剑阁,所谓何事!”柳白对于无尘的了解极少,因此,极为谨慎。无尘没有实质性的战绩,但他是实打实的五境之上。“剑圣,可为西陵客卿?”柳白说道:“那又如何?”无尘说道:“夫子已不是当初的夫子,他成了屠戮天下的恶魔,剑圣既是西陵客卿,何不仗剑除妖呢!”柳白睁开眼睛,一股寒光骤然激射出来,将整个大殿都映的寒冷。手握玄铁重剑,站在大殿的最中心,目光冰冷的看着无尘,眼神没有一丝情感波动,如同死人一般。“夫子为魔,与我何干!”无尘说道:“剑圣是人间义士,自当除魔卫道,拱卫南晋百姓。”柳白沉默,事实上他一直都在等一个人开口。只要那个人开口,哪怕拼上性命,他也一定会出手。奈何卫光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整个昊天世界里,都没有找寻到卫光明的痕迹。柳白是剑客,他不擅长推演计算。却希望有卫光明这一束光引领着他走未来的路。在他的心里,有着自己的正义。柳白说道:“观主他老人家,去了什么地方?”无尘没有拐弯抹角,他很清楚对方想问的是谁,直接说道:“和卫光明一样,不知道。”无尘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从未有过舍生取义的想法。但奈何,他的断臂处,隐隐作痛,似乎有规则之力,从虚空中破裂出来,将他给吞噬。这是夫子留下的痕迹。无尘相信,桃山之后的下一站,一定是来寻找他。柳白是南晋的灵魂,他的性命,关乎着许多人的命运。他不怕死,却害怕,死的没有意义。柳白说道:“你想让我帮你对抗夫子?”无尘摇摇头,说道:“是我帮伱,毕竟夫子屠戮的,将包括你南晋子民。”柳白皱起了眉头,无尘说的对。只要无尘在南晋,夫子的下一站必定是南晋。柳白瞳孔收缩,带着威胁的意味,说道:“也许,无尘神官你应该离开南晋,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对你出手!”无尘的脸上没有一点怯意,说道:“我不想死。”柳白皱眉,无尘不想死,那就一定会将战场带到南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面对这样半只脚迈入鬼门关的人,他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如果是卫光明,一定会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好,我帮你!”柳白的瞳孔骤然收缩,宝剑横空投掷出,直线向着无尘奔来,其上裹挟着极强的剑意,仿佛有无数刀片,在狂风中跟随着,将虚空都要给撕裂。无尘大喜,仿佛迎接新娘子一般,伸手探出。“无距!”一步迈出,他带着相他激射而来的飞剑,消失在原地。桃山之上。鲜血浇筑的樊笼大阵,轰隆隆的运转着,磅礴的天地元气,如同龙吸水一般,疯狂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地面上所有的尸体,都在向着虚空中凝聚。夫子杀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曾悍不畏死的向着夫子冲锋熊初墨将这些人,死后的意志全部都凝结。继续增强樊笼大阵。夫子站在一片空地上,始终一副漠然的姿态。仿佛迈入第七境的熊初墨。和后山的那些残废,没有任何的区别。木棒已经离开了夫子,独自去冲击四周的屏障。撞击声轰隆隆的。同上苍降下的天罚同步炸响。“呵呵哈哈!”虚空中,一个矮个子老头,头发散乱遮住了半边脸,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身上的念力就像是一个漏洞一样,疯狂的倾泻而出,灌注在樊笼大阵之上。“夫子,杀了你,我就是人间第一。”“什么卫光明,什么观主,全部都给我靠边站!”“老子是,人间第一。”熊初墨的精神,亢奋到了极致,甚至他感觉他重新变回了男人。许多年前,魔宗宗主林雾伤了熊初墨的命根子。这使得熊初墨在一段时间里,性情大变,变得敏感,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戴上了黄金面具,不管对着谁都透出一股威严。而今日,熊初墨终于可以舍弃脸上的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了。一股天地元气,从他脸部冲出,直接冲碎了面具,将他的真容露出了。哪里有什么威严。猥琐,丑陋,恶心。不过,没了面具的熊初墨,他更加的自信了。这一刻,他就是神明。代表昊天降下惩罚。夫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抬手便是一道混混沌沌的天地元气。每一寸虚空都在震颤撕裂。直到樊笼大阵。七境修为,以性命为代价,以无数人的意志为基石,所建立起来超级大阵。稍稍停顿的虚空,开始碎裂。樊笼大阵的裂痕,同样映衬在熊初墨的心上。以命为阵,阵碎,人碎。“啊!”尖利的叫声,响彻寰宇。矮小的身材在空中蹦跳,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血色的符文蔓延在熊初墨的身上封锁着他的肉身不溃散。寻常情况下,心脏有裂痕,必死。可昊天,不想让熊初墨死。于是,他全身都蔓延着血色的符文,强行给他续命。“轰隆!”夫子又是一击。樊笼,终于要碎了。第七境羽化境,道门掌教熊初墨,终于要油尽灯枯。这一刻,他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抖动,显得苍白而无力,却仍然艰难的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这使得他愈发的焦灼,神色变得绝望而无助,疲惫的脸上透出一股子死灰之色。最终,熊初墨死了,化为飞灰。不过死前的一刻,他似乎是笑着的。在死的时候,他是一个完整的男人。道门的领袖死了。普天之下,所有道门修行者,都感受到了一阵的悲怆。因为熊初墨,是昊天所承认的掌教。是人间无数人参拜的对象。甚至,在江湖上,也有许多人崇拜掌教。一副黄金面具。一生的威严。掌教戴面具,曾经一度的带动了整个面具产业链的发展。不少神官长老的家里,都留藏着一副黄金面具。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掌教面具之下的模样。也没人会知道,这一代的掌教,是一个猥琐丑陋恶心的,矮个子。一念为善,一念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