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好好的讲座就变成了余妙音的个人义诊时间。
因为都是急症重症,余妙音压根没拒绝的机会,马不停蹄地给人看病。
等她再抬头时,段老已经在她的旁边,主动分担了一部分的病人:“杭大送来了午餐,你去吃点垫垫肚子。”
报告厅的事已经惊动了杭大的校领导。
他们没有想到,医学系每年惯例的讲座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变故!
但是也正是这一场变故,给医学生们上了成为医生前,最毕生难忘的一节课。
不管是中医生,还是其他医生,他们都深刻地懂了,对于医生来说,医术就是实力。
只要医术扎实,不管年纪,不管在谁的地盘,都能把腰杆子挺直。
最重要的是,他们喜欢被病人和家属感激和认同,那一颗心滚烫滚烫的。
所有的医学生主动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譬如帮忙排队,帮忙确认病人状态……
一直到半夜,所有人都不曾离开报告厅。
等到最后一个病人被家属带走,报告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送给我们所有人。
段老到底上了年纪,又多年不曾见过这般热血的场面,回家的路上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
回到家,又如同个长得有点老的小鸡仔一样地跟在余妙音身后,叽里呱啦地说着。
余妙音怕他兴奋过度,与陈今弛打了一个眼色,让陈今弛跟段老说话,她给段老扎了一针,段老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没多会儿就打了哈欠,软了身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余妙音不放心段老,想要陪夜,但是被陈今弛揽了活。
段老是听到鸟叫声才醒来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陈今弛躺在旁边。
他轻声地坐起来,陈今弛闭着眼也跟着坐起来,声音沙哑:“老祖宗,要上厕所?”
说着就下了地,半眯着眼睛绕了一圈走到了段老的跟前,弯腰将拖鞋放好,等段老把脚放下来。
等了许久,没看到脚垂下来,陈今弛才茫然地抬头看向段老。
段老喉咙痒痒的,“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好?”
就是他的几个徒弟,都没做到这么细心。
陈今弛挠了挠头,“我一平平无奇妻管严,我媳妇让我照顾好老祖宗,我就得把你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段老咧开嘴笑了,由着陈今弛伺候着他穿了鞋。
从厕所里回来,段老在陈今弛的殷勤期盼下睡了一个回笼觉。
他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踏实了。
他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他一点都不想他的徒弟们了。
他徒弟们,他好像忘了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但是想不起来……
罢了,他都一把年纪了,干啥折磨自己去想想不起来的事情。
所以,在陈今弛吃了午饭后,要去工地转转时,段老也提出要一起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