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雨被擋住。
他抬起頭時,身旁有人撐傘而立。他稍仰頭,臉早已被雨淋濕,分不清臉上那縱橫的是天上的雨水還是他的眼淚。
他眨了下眼,充斥著悲傷的眼眸里倒映著眼眶紅紅的姑娘面容。
梁言念眼神閃爍著,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她將傘往白路迢頭頂挪過去,而後伸出一隻手扶起他胳膊,將他帶起身來。
白雋和忍住心中近乎崩塌的情緒,道:「一路辛苦,回去歇著吧。」
「可我……」
「去吧。」白雋和打斷他的話:「你姐姐已經不在,你得好好的。」
「……」白路迢抿了下唇,後點頭:「是。」
梁言念將手裡的傘舉高了些,又小心扶著他胳膊將他帶回府中。
入府門前,白路迢回頭看了眼。白雋和與邱慧葉撐傘往馬車而去,兩側之人讓開路來,又有人將馬車內的棺材搬下。
邱慧葉手裡的傘忽掉落,身形不穩,險些暈過去。
白雋和將她扶住。
白路迢站定在府門前,不往前走了。而後他掙脫開梁言念的手,轉身往馬車那邊跑了回去。
梁言念一愣,空出的手頓了頓,手指輕握了下,又收回。她望著已經跑進雨中的白路迢,嘴角輕抿了下,卻未出聲阻攔。
白路迢與府中親衛合力將棺材抬回府內。
內院大堂中,是靈堂所設之地。
和親使團遇刺,無一活口的消息早在幾日前便傳回京都,白府便將靈堂設好。如今,棺木擺於其中,真真正正的,是個靈堂。
白路迢被白雋和派人強行送回房間休息,特意叮囑梁言念要看著他。
白路迢沐浴後,換上一身白衣裳,又在房間裡安靜無聲睡了一覺。梁言念全程陪在他身邊,他不說話,她也沒有勉強他開口,她想,等到他想說話時,他自然會開口的。
他現在傷心難過,她可以理解。
夜幕降臨後,大雨也漸漸停歇,黑沉沉的夜色里,只有些微雨絲還從天際落下。輕飄飄的,夾雜著絲絲涼意。
白路迢忽然醒了,一言不發走出房間,去往靈堂。
梁言念安靜跟在他身後。
靈堂內,香燭已點燃,被打濕的棺木已換下,換上了一副黑木烏金棺。
棺木兩側,是身著白衣喪服,恭敬守靈的府中下人。
棺前,是燒著紙錢的火盆。火苗跳躍,火光烈烈而有些刺眼。
白路迢走過去,在棺前定定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跪在了棺前蒲團上。他伸手抓過一把細干木丟入火盆中,又取過一疊紙錢,陸續放入火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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