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見了都躲閃不及,待他們如過街老鼠,哪裡會去看他們是不是福安堂的人。
且乞討的街都有堂主的人盯著,倘若他們敢和路人多說點什麼,回去定然少不了一頓毒打。
那日若非宋令枝打發嬤嬤過來盯著,陸承璟怕是也活不到今日。
花廳暖香四溢,案几上的青花瓷瓶供著新鮮採擷的花卉。
膝蓋上的舊傷隱隱作疼,陸承璟雙手捏拳,硬撐著一聲不吭。
半晌,上方終傳來低低的一聲:「……除夕那夜,你是故意的?」
沈硯聲音輕輕,一雙眸子似有若無從陸承璟臉上掠過,目光淡然,卻好似早就看透了一切。
陸承璟不敢撒謊,實話實說:「是。」
錢家公子花天酒地,一擲千金,且江南誰不知首富宋家。
陸承璟當時聽見錢公子喚宋令枝時,當即就心生一計。
他想討得宋令枝的憐憫。
只是不曾想那錢袋竟然是空的,錢公子也不曾讓小廝抓他回去,陸承璟無奈,只能原路折返,幸好宋令枝並未走遠。
陸承璟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隱瞞,一五一十將來龍去脈都告訴沈硯。
福安堂的小孩都在堂主眼皮底下,先前想要跑的,想要把事鬧大的,都讓堂主攔了下來。
陸承璟養精蓄銳,並未輕易妄動,一面搜尋堂主藏匿的帳冊,一面伺機而動。
陸承璟跪在下首:「我聽聞、宋姑娘心善,所以就想著……」
他緩緩低垂下腦袋,「就想著賭一把,若是宋姑娘真的願意徹查福安堂,那我們日後也可過得好一點。倘若輸了……」
陸承璟眼中掠過幾分狠厲,「大不了被打斷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說這話雙唇都是顫抖的。又或是上首投來的目光冷冽徹骨,陸承璟跪在地,竟無端瑟瑟發抖,連眼皮都不敢往上抬起半分。
沈硯淡聲:「事情都鬧開了,你還惹怒堂主,故意罰跪祠堂……」
陸承璟戰戰兢兢,悄悄往上抬起腦袋:「我、我想見宋姑娘一面。」
一鼓作氣,陸承璟聲音沉沉:「我想留在宋姑娘身邊做事!」
他知道宋家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知道宋家名下的生意遍布江南地北。他在長街上乞討,曾撞見宋家的奴僕,遍身綢緞,穿金戴銀。
只是宋府的家僕便是如此,若是府上的姑娘主子的,定然更加了不得。
陸承璟語速飛快:「公子,我認得字的,若是姑娘身邊需要打雜的,我也可以學。我還會些拳腳功夫,還有算帳,雖然我不曾學過,可若是……」
沈硯漫不經心,捧著茶盞輕啜一口,透過氤氳白霧往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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