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佝僂著脊背,知曉沈硯不喜旁人近身伺候,孟瑞也不去討這個不快,只隔著屏風同沈硯回話。
「陛下先前昏睡時,老夫替陛下把過脈了。」
沈硯的身子本就因銷金散虧空,後來又忙於剷除逆黨,案牘勞形。
隔著屏風,青紗帳幔低掩,重重疊疊,燭光落在上方的花鳥魚蟲之上。
榻上的宋令枝雙眉漸漸舒展。
幸好只是尋常小病,並無大礙。
屏風外的孟瑞話鋒一轉,倏然垂手告罪。
「陛下,恕老身冒昧,陛下手上的方子,可是蘇太醫給的?」
除了姓蘇的老頭,孟瑞實在想不出天底下還有人敢這般熊心豹子膽,給堂堂一國之君開那種藥。
沈硯不語。
孟瑞冷笑一聲:「果然如此。」
沈硯眸光淡漠,指尖輕撫過宋令枝纖細白淨的手腕,指骨分明的手指輕捏著宋令枝的指尖。
沈硯輕聲:「那方子有異?」
避子藥的藥方孟瑞早就在岳栩手中見過。
他雖和蘇老爺子水火不容,可對方的醫術卻是不容置喙。
孟瑞彆扭冷哼一聲:「這倒不是,只是古人云,是藥三分毒,陛下的身子本就虛弱,若再服此藥,長此以往,於身子有害無利。」
榻上的宋令枝耳尖灼熱,一雙水霧杏眸瞪圓,忽的後悔自己留在此地。
沈硯泰然自若欣賞著宋令枝雙頰的紅暈,慢條斯理道:「孟老先生可有別的法子?」
宋令枝愕然:「沈……」
她直起身,欲從榻上坐起,無奈手腕被沈硯扼住,鬧騰一番,除了鬧出一點動靜,並未掙脫一二。
屏風外的孟瑞怔愣:「陛下……」
沈硯氣定神閒,眉宇間半點慌亂也無:「皇后養的貓罷了。」
乖寶在宮中人盡皆知,孟瑞也曾聽宮人說起,那貓是皇后心中所愛,有一回還曾跑上金鑾殿。
那貓連金鑾殿都敢闖,區區一個乾清宮,自然也攔不下。
孟瑞不以為意,只低聲道。
「陛下,其實除了吃藥,還有別的法子。」
沈硯無聲勾唇,笑意在他眼中擴散。
枕上的宋令枝瞳孔驟緊,慌不擇路捂住沈硯的雙唇,不讓他說話。
沈硯眉眼帶笑。
他雖不說話,可屏風外的孟瑞卻是侃侃而談,他懷中抱著一個錦匣。
孟瑞輕手輕腳將錦匣擱在黑漆描金氨几上。
「陛下,這些是老身在外搜羅的,雖說麻煩了些,可到底不傷身。」
孟瑞每落下一字,宋令枝臉上滾燙半分,整個人猶如跌入翻滾火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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