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宿道:「我總以為,你的脾氣要比亢宿和角宿要溫和一些。如今看來,不是你火氣輕,而是因為你在我面前總是特意收斂,是也不是?」
斗宿難為情地低下頭來,「我倒也沒有刻意地去掩飾過什麼……只是想讓你覺得我很好相處而已。」
「別擔心,我們相處得挺好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趙晗青能擾亂軍心不錯,只是想不到半路殺出個顧盼舟,那張嘴實在……」
壁水貐聽到這裡,眉眼間難掩憂慮,「如果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顧盼舟都有這樣的口才,那吳遷特意警告我們的沈海通,豈不是更加可怕?」
「真的……而且他跟姓趙的本來就有舊怨,在弟子中聲望又更高。他如果站出來否定趙晗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說著便一同登上二樓,但沒有進入關著繆泰愚的房間,而是從走廊上的窗戶望向西邊。
壁宿問:「顧盼舟說,如果有參水猿的證詞,也許會重新考慮自己的態度,是不是?」
斗宿叉起雙臂,「那傢伙的話,還是不要盡信。」
「但參宿如果出現,局勢必然有變,不是嗎?」
「變是一定的,只是不知往哪個方向變。」
壁宿輕嘆道:「如果我們預想會來的人真的來了,只怕免不了一場血戰。我知道少當家和無度門都極力想避免流血,但同生會和參水猿可不是這麼想的。」
「如果他們敢對少當家動手……」
「我們如果在這裡殺人,算不算是重演當年的慘劇。又算不算是違背了我們來到這裡的初衷?」
斗木獬握住壁水貐的手,道:「當年的星宿,是為了保護一個拋棄了他們的當家而死。但如今的我們,是為了保護一個同樣愛護我們的少當家而戰,這不是一回事。就算我們在這裡殺了人,就算我們死在這裡……我也相信是為了一個正確的理由。我不會覺得冤屈,也不會後悔。」
「我也一點不後悔,但我們都不應該死在這裡。」壁水貐望向窗外的眼神漸漸凝固。
斗木獬順著她的目光望去?s?,「那是……」
「天籟宮。」
溫嫏嬛與紀莫邀也看到了逐漸靠近的車隊。
領頭一人,正是司鍾。
「如果司鍾和同生會的人搭上話,小青的謊言就會敗露。」嫏嬛回頭望了一眼在竹籃中賣力伸展四肢的小瑜,「我想把司鍾引到這裡來,跟她單獨說話。」
紀莫邀笑笑,「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嗎?」
「又或者是,我想知道母親這個身份到底能怎樣改變一個女人的心境。」她握住紀莫邀雙手,吻遍了每一個指關節。
紀莫邀低語道:「但願這雙手不需要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