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鍾猶豫了一陣,道:「我先去跟祝臨雕說話,再作定奪。」
「大魔頭,陪司鍾走一趟吧,省得大家輕慢了她。」
聲殺天王此時從空中落下,停在了紀莫邀肩上。
夜幕降臨,星辰乍現。
司鍾一路直入鹿獅樓,沒有跟等候已久的參水猿與五音之佐有任何交流。
有紀莫邀開路,大家都沒有為難她。
二人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三樓門外。
姜芍親自來迎。「見過司鍾。」她神色凝重,仿佛一時間忘了眼前人就是自己的親祖母。
「留夷……不,少當家……」司鍾小聲應道。
姜芍這才抬眼與她四目相對,但彼此眼裡都沒有親人相認的激動與安慰,只是用無意間與陌生人對望的錯愕目光,完成了祖孫相見的簡單儀式。
說實話,她們都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是你祖母,我幫你父親殺了你祖父與二十七位忠僕,如今還要你來收拾殘局。」
難道這樣說嗎?
司鍾心中暗笑,卻不知在笑誰。「容我一人進入。」是她唯一出口的完整句子。
姜芍和紀莫邀都沒有阻撓。
司鍾步入屋內,見祝臨雕依舊綁著雙手,坐在地上。他神色疲倦,想必這姿勢令他頗為難受。但他又是那種不肯承認自己在受苦的人,因此司鍾一進門來,他立刻又擺出一副堅定不移的神色。
然而,司鍾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與恐懼。
可憐,為了這脆弱的陽剛之氣,讓自己都不會表達真情實感了。
「祝掌門受苦了。」司鍾款款行禮,坐到了他對面。
「司鍾大人,來得正好。」祝臨雕說話時眼神飄忽,仿佛在有意無意地暗示司鍾先替自己鬆綁。
司鍾自然沒有理會。「祝掌門,今日之事,錯綜複雜。我初來乍到,有些事還只是一知半解,希望閣下能為我指點迷津。」
一路從土坡過來時,紀莫邀問過她打算怎麼盤問祝臨雕。
其實司鍾也沒有什麼計劃,但她知道自己有一個籌碼就夠了——祝臨雕並不知道,她是姜驥的生母。
祝臨雕笑了,「司鍾這話,是說給外面的人聽的吧?」
司鍾故意壓低聲音,道:「大家心照,不必過分試探。當年之事,你我皆有參與。如今雖敗露,不意味我們必須要擔負罪責。外面都是小孩子,無人親歷過那一晚。我們說什麼,他們自然就會信什麼。」
「司鐘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