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天籟宮人都要熟習《亂神志》?」
「不,《亂神志》事關重大,歷來只有八司知曉,從未向其餘宮人泄露。」
嫏嬛陰陰笑了,「所以你是知道規矩的啊?那你怎麼什麼都跟自己兒子說了?」
「我、我只是在信中跟他開了一句玩笑話,甚至沒有提過『亂神志』這三個字,沒想到……」
沒想到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又好巧不巧,被持有另一半樂譜的紀尤尊惦記上了。
「你為了討好自己的兒子,出賣了師祖的秘密,徹底背叛了她的囑託。《亂神志》托你的福,如今已經傳揚開來,永遠也沒有辦法摧毀了。」
司鍾默默地站了一會,忽然跪倒在地,仰天流淚,「我是罪人,我愧對師祖……」
「幸虧……」嫏嬛重新抱起琵琶,「幸虧當年聽過《亂神志》的人,遠不止莊清漣一個。」
司鍾瞪大眼,「你是說,此曲是專門為對抗《亂神志》而寫的?」
「其中過程曲折,不便贅述。總之就是,我和紀莫邀找到了一本秘籍,裡面就藏著破解《亂神志》的新曲。」
司鍾亦不爭持,徐徐問道:「敢問此曲何名?」
直到那一刻,溫嫏嬛才終於敲定這首曲子的名字——「《定魂錄》。」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四章恩情薄齒印深(上)
司鍾在嘴裡小聲重複著那三個字:「定魂錄……定魂錄……」
嫏嬛道:「司鍾,我們既然叫得你過來,也不單單只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我不知道參水猿用了什麼理由說服你重返舊地,但他未必跟你說了完整的實話。」
司鍾皺起眉頭,「這又是什麼意思?」
嫏嬛解釋道:「他定是跟你說,自己遭到星宿的圍堵,幾乎要束手就擒,有賴日出東方,才勉強逃出生天……是也不是?」
司鐘點頭,「他說,星宿們都叛變了——正如當年。」
「那遭到背叛的參宿,為何不及時返回姜家堡撥亂反正,而是先來找你為自己報仇?如果星宿們真的叛變了,最危險的不應是你的千里嗎?誰知道登河山中還有多少居心叵測之人?參宿首先想到的,不是當家的安危,竟是找當家的母親來替自己出氣,不覺得這很……」嫏嬛故意沒把話說全,留待司鍾自己品味。
司鍾望向山下的車駕,「你這麼說,確實……」
「而且參宿有沒有告訴你,他本來帶了一隊星宿來跟我們決戰,但來到地通關之後,發現又憑空出現了另一隊星宿?這第二隊星宿,只可能是姜驥派來的,但又是為什麼呢?你剛才已經跟心月狐見過面,我們等一下也可以讓她來跟你講。一言以蔽之,是姜驥派她來的,目的就是觀察參水猿是否有二心。」
紀莫邀提醒道:「司鍾可別忘了,如果姜疾明真的是你家千里殺的,這世上唯一能作證的人會是誰?」
司鍾半張著嘴,眉間滿是疑惑與震驚,「參宿是我的徒兒,他跟千里多年來形影不離、情同兄弟,怎麼可能……」
「司鍾,你我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什麼共識。但既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千里好,就更不應被自認為很親的人蒙蔽。同生會是你們當年最有力的幫凶,祝臨雕和趙之寅藉助姜疾明的死從此順風順水,其勢一發不可收拾。鹿獅樓慘案一旦敗露,他們也會身敗名裂。你又憑什麼覺得,他們和參宿不存在毀掉姜驥的意圖呢?無度門來了多少人,登河山來了多少人,同生會又來了多少人——這種一目了然的答案,難道還需要我贅述嗎?」
嫏嬛這番話有如晴天霹靂,令司鍾驟然驚醒。
「這、這確實……星宿們如果有去無回,千里身邊就什麼都不剩了。」
嫏嬛繼續遊說道:「你看,無論星宿們信不信當年的事、生不生薑驥的氣,他們依然是姜家的家臣。無論如何,也會比同生會這些舊年的幫凶要來得親吧?就算我們在此一舉消滅同生會,星宿們回到登河山,也不見得會把你的千里怎麼樣。但如果星宿們被同生會消滅了……」她陰陰一笑,「姜家堡改名易姓,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不可以。祝臨雕算個什麼東西?他憑什麼……」
「那姓祝的如今就在鹿獅樓中,死活不肯承認自己與當年的慘案有關,恐怕就是打算把責任都推給姜驥。你若是有辦法讓他原形畢露,那就真的能算是一場功德了。」
司鍾站起身來,幾乎迫不及待要回到鹿獅樓下,「千里當年是第一個離開地通關的,是祝臨雕和趙之寅帶人殺了失去還手之力的二十七位星宿!千里不是兇手,他沒有殺人,他是無辜的!劊子手是祝臨雕!是趙之寅!他怎麼可以不承認?他有什麼資格怪千里?」
紀莫邀行至司鐘身側,道:「你只要記住,下面所有的人都手握姜驥的把柄。他們不像你,對姜驥不會有半點念舊愛護之情。慘案的真相一旦外傳,他們會是第一個出賣姜驥的人。」
司鍾往土坡下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二人說:「可你們也知道此事,你們也會傷害千里。」
溫嫏嬛笑道:「司鍾可以先判斷一下形勢,再決定是先跟同生會解決我們,還是先跟我們解決同生會。我當然覺得唯有孫劉聯盟,方能大破曹軍,反之只會自取滅亡。但司鍾跟我立場不同,可以有不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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