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芍此行,就是要找到這個人的結局。
她想像過無數次回到登河山的情景,設想過自己被五花大綁,亦設想過孤身提劍直殺上山。能在眾星宿的簇擁下,以少當家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回山,是她不敢奢望的排場。
姜家堡中早有房日兔打點一切,姜芍還未登頂,大門已經向她敞開。
只見星宿們夾道下拜,高呼:「恭迎少當家回山!」
二十六位,恰好能平分兩側。
姜芍沒有猶豫,直接對女土蝠說:「帶上禮物,跟我去見父親。」
房日兔早一步回來時,果然在參水猿的房間裡,找到了杜仙儀的信件。
其中最早的,寫在杜仙儀只有十二三歲的時候。那時,洪機敏已經帶她來過登河山,兩兄妹想必因此偶然相認。
即便在幼時,杜仙儀的信也幾乎看不出一絲孩童的口吻。不僅字跡老成,談論的話題也都是經史典籍,甚少提及家親。
又或者,參宿將涉及家事的信件都銷毀了。
從保留下的文字里看,兩兄妹雖然感情不深,但也不失為文學上的知音——也許,這就是他們親情的紐帶,是他們血脈相通的唯一證明。而這些信對於參宿而言,至少還是有保存價值的。
至於杜仙儀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溫家暴露給兄長,姜芍覺得,溫嫏嬛會更傾向於後者。
哪怕她是那樣一個不可饒恕的人,溫嫏嬛終究也無法相信她至愛的姑姑會故意出賣自己的雙親。而且,只有無意之失,才會讓孤高自信的杜仙儀為了彌補過錯而一錯再錯。原本就心懷惡意的人,是不會像她那樣驚慌失措的。
至於參水猿到底怎麼看待這個為了保護自己而不惜犧牲一切的妹妹,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參水猿已經給不了姜芍任何答案,但姜驥可以。
姜芍領著女土蝠,徑直來到書齋之中。兩年前的她,甚至不敢想像自己未經通報就闖入父親私苑。
「父親,我回來了。」
姜驥見女兒毫髮無損、氣勢高昂地來到面前,估計也猜到結果了。
「留夷……」他連假裝久別重逢之喜的氣力也沒有,只是軟軟地癱坐在坐席上,半邊身子靠著書案。
「父親,女兒有禮物送你。」姜芍指女宿上前,「給當家呈上來。」
女土蝠捧著一個精美的盒子小步上前,對著姜驥掀開了盒蓋——參水猿的頭顱赫然躺在絲綢之中,雙眼未合,直勾勾地瞪著自己曾經的主君。
姜驥與那顆淒涼的頭顱四目相對,眼眉逐漸擰成一團,卻怎麼也滴不出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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