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的确不知。”
慕锦月眼眸未抬,仍是一派沉静地道。
龙椅上的永德帝面色肃然地直直看了慕锦月半晌,见她始终神色淡然自若、未有一丝惊慌之色,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但心内对慕锦月却是不由得更加赞许。
果然不愧是慕候亲自教导出的女儿。
身为天子,永德帝曾召见过太多的人,也见过太多的人慑于天子威严而唯唯诺诺、举止畏缩。
他所召见之人多为男子,而无论是战场奋勇杀敌、悍不畏死的将军将士,还是算无遗策、智谋无双的肱股谋臣,于御前之时均是一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模样,少有似慕锦月这般初次面圣便如此镇定自若者。
且他特意施以威压,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已形容瑟缩、战战兢兢,而慕锦月一个首次面圣的闺阁少女,明明从未见过这般场面,竟能面色不变、始终处之泰然,这份心态与胆色,的确是极为少见。
“朕今日召慕大姑娘前来,是因……慕大姑娘近日于京中,可谓是颇有盛名。”
永德帝面色不变,仍是故作威严地看着慕锦月道。
“这其一,自然是慕大姑娘治病救人、医术无双之名,可谓是蜚声京城。”
“这其二……却是近日京中出人意料之事颇多,而竟那般巧,慕大姑娘,却屡屡身涉其中。”
“先前与安宁郡主当众起了争执、被安宁郡主所伤是如此,于京郊几次遇袭也是如此
,一时闹得整个京中沸沸扬扬。”
但……慕大姑娘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永德帝此刻话音一顿,看着慕锦月时面色竟蓦然一冷。
“朕很是好奇,慕大姑娘究竟是无辜受害,还是……近日发生种种,本就是慕大姑娘故意所为?”
“臣女不知陛下所言何意,还请陛下明示。”
慕锦月听闻永德帝的一番猜疑之语,却不显丝毫惊讶与慌乱,此刻仍是极为镇静地道。
“慕大姑娘是果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永德帝此刻眸光幽冷地看着慕锦月,继续沉声道。
“慕锦月,长平公主被那些贼人害死,可是你指使所为?”
“回禀陛下,臣女不知陛下为何会有此一问,当日京戍卫去了威远侯府调查之时,臣女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长平公主之死,并非臣女所为。”听闻了永德帝的质问,慕锦月几乎未有丝毫犹豫便开口道。
“哦?慕大姑娘是说,你与长平公主之死无关?”永德帝此刻仍是牢牢地盯着慕锦月面上的神色,沉声道。
“可朕却听闻,长平公主与安宁郡主生前与慕大姑娘过节颇深,便是连怀玉公主也是对慕大姑娘颇为不喜。”
“若说是谁最有可能有害她们心思,想来……自然便是慕大姑娘。”
“所以……陛下是说,因臣女被长平公主殿下及安宁郡主所不喜,便有害死了长平公主殿下的嫌疑?”
慕锦月面色微冷,仍旧姿态端庄而
立道。
“请恕臣女斗胆妄言一句,这京中为安宁郡主与长平公主殿下所不喜之人,数量之多犹如过江之鲤,若是因此便有害死长平公主殿下的嫌疑,那么……陛下要疑心的,怕也不止臣女一个。”
永德帝此刻看着慕锦月,并未言语。
“且臣女听闻,那害了长平公主殿下性命的两个贼人于死前已是招认,是长平公主殿下欲雇他们截杀臣女不成起了争执、一时厮杀起来,这才一怒之下伤了长平公主殿下的性命。既是如此,又与臣女何干?”
“难道……便因为臣女未曾如长平公主殿下所愿,中了那日公主殿下设下的埋伏,便要……受如此怀疑?”